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温暖柔和的暖黄色光芒,让空旷的客厅更为温馨。
睢阳市分部基地的那个护士换上了一件睡裙,睡裙太短,以至于她整个腿都露了出来。
她抱着修长雪白腿坐在沙发上,脸上仍然充满呆滞,但却只有呆滞,而没有绝望。
她的两边坐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和一个老成稳重的少年。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对兄妹。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子。你可以在这里居住,但从明天开始,你要自己出去挣钱,找食物。”
“我不会强迫你养着我们兄妹俩,但你必须要养活你自己。”
“明白吗?”
护士姐姐轻轻点头,张开嘴刚要说话。
客厅的地板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半张脸缠着染血纱布和绷带,闭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
“啊!”
护士姐姐大叫一声
她认得眼前这人,因为这人脸上的纱布和绷带就是她包扎的!
听到一声尖叫,躺在地上的杨岁有点诧异。他周围还有别人吗?
不是只有六个快速反应小队的成员吗?
为什么还能听到女人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还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又闭着眼等了十几秒,还没有等来死亡。
他试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夜空,也不是圣洁残忍的无头天使。
而是温馨的天花板和发出暖黄色光芒的吊灯。
这吊灯看着还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卧槽!
这不是他被传送到的那间房子里的吊灯吗?
杨岁迅速坐直了身子,环顾四周。
还真是那间房子。
他注意到了沙发上的三个人。
护士姐姐抱着双腿瑟瑟发抖,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大的少年将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杨岁,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
“我又被传送回来了?”
不要说那三个人了,现在最懵逼的是杨岁自己。
他从地板上站起来,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少年更加警惕了,直接用刀指着杨岁,瞥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护士姐姐,问道:“你就是和她一起被传送进来的那个人?”
“是我。”杨岁点头承认,然后问道:“没想到这家房子里还有人。”
少年看了一下手表。
“九点零一,正好。”
“什么意思?”杨岁问道。
“这个房子有规定,晚上七点后不许出门,九点必须回家。”少年依然拿刀指着杨岁,没有放松警惕。
“是人的规定?还是诡异的规定?”杨岁这会儿智商在线,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我不知道你说的诡异是什么。但这不是人的规定。”少年回答道。
“那就是诡异的规定了。”杨岁自己得出了答案,随后问道:“如果违反会有什么后果?”
“九点不回来会直接被传送回来”少年回答道:“至于七点后出去,我不知道,我没有试过。你可以现在开门试一下。”
“呵。”杨岁走到正门处,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开玩笑道:“门外面会不会有一个怪兽,我一开门就把我拖出去吃掉。”
“不会。”少年也跟着杨岁来到了正门,一只手还拿刀对着杨岁,另一只手挥手示意妹妹和护士姐姐回到房间。
杨岁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选择了微微侧身,保证少年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转动门把手,门开了。
外面不是那个普通的过道,对面也不是2201号房。
什么都没有。
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外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丁点光亮。
黑的深邃,黑的恐怖。
杨岁二话不说,直接后退一步,把门关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感觉我出去就会死。”
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杨岁觉得自己如果敢往前走一步,踏出这扇门,就会被立马拖入黑暗,彻底消失。
少年点头道:“我第一次开门时,也是这么觉得的。”
杨岁看他还在拿刀指着自己,就故意调侃道:“看来你一直对我很警惕啊。”
“你身上的血。”少年的回答言简意赅。
杨岁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摆摆手道:“没事,不用担心,都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我没担心你。”
少年更加警惕了,甚至握着刀做出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对杨岁发起进攻。
“我觉得你应该误会了什么。”杨岁解释道:“这血不是活人的。都是死人身上的。”
听着杨岁的解释,少年都有点后悔,刚刚犹豫了一下,没把这家伙推出去。
杨岁也意识到自己越解释越黑,便直接摆手道:“外面出了点意外。死了很多人,是诡异事件造成的。本来我也要死了,在最后一瞬间被传送到了这里。”
“你信我,我真是好人。”
少年还是没把刀收起来,毕竟杨岁这副厉鬼一般的模样,任何人看了都不可能放松。
“这样吧。”杨岁提议道:“你给我找身衣服。我去洗澡换衣服。出来我们再谈,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你。”
少年另一只空闲的手给杨岁指出了卫生间的位置,说道:“你先进去,我给你拿衣服。”
“我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好。谢了。”
杨岁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掏出了陆渊。
陆渊在耳机里说道:“听你们的对话,你这是回到那个房子里面了?”
杨岁没有说话,而是打字交流。
“对。又被传送了回来。这个房子里好像还有一对兄妹。我已经可以断定,这个房子本身也是个诡异。”
“你说,我同时处于两个诡异事件,会不会让我从无头天使的手里活下来啊。”
陆渊:“不知道。但至少你现在活了下来。”
杨岁:“我开门看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房子应该是在异空间里。”
陆渊:“展开细说。”
杨岁:“细说什么?这个房子外面什么都没有,外面黑咕隆咚的,瘆人的一批。”
陆渊:“你刚刚应该把我拿出来的。”
杨岁:“刚刚忘了。”
陆渊:“下次你可以带一个头戴式摄像头。这样我就不至于跟个瞎子一样,只能听声音来判断情况。”
杨岁:“下次一定。先让我洗个澡,身上全是血,脏死了。你可别偷看啊!”
陆渊:“老子偷看个屁!你身上什么位置我没看过!”
杨岁把蓝牙耳机取下,收了起来。又把手机和耳机都放到了卫生间的架子上。
接着把全是血的衣服给脱掉,打开花洒放水。
先是凉水,流了一会儿,变成了温水。
他拿下花洒,开始对自己身体冲洗,因为头上有绷带和纱布,他不敢直接从头开始冲。
温热的水冲在杨岁的身上,把还未凝固的血给冲洗掉,还有一些是已经凝固了的,只靠水流冲洗不下来。
他在台子上找到了沐浴露,挤出一点后,打出泡沫,涂抹在全身。
洗澡。
爽!
身上的血污被冲下,带走了所有疲惫和痛苦,让杨岁感觉爽到了极致,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打开来呼吸。
然而,脸上的血污却不太好清洗,因为有一半被包扎起来了。
他闭上眼睛,用一只手轻轻捧起清水,他慢慢地清洗着没有被包扎的那张脸。
清凉的水流滑过脸颊,带来一种舒适的触感,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当他终于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时,卫生间的镜子中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祂浑身都是圣洁的白。
没有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