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岁的咆哮声在这个狭小的石室内回荡,墙上挂着的灯具都微微震动。
“行了行了。你声音再大,震得也是你的耳朵。”
“跟你说正事,那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在你面前以我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又以你的模样出现?”
“如果以正常思维来分析,这很明显是故意挑拨离间,而且还是很高明,只要我们之间的信任有一丁点缝隙,哪怕互相坦白也没用。”
“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双方都有可能会撒谎,那条缝隙只会无限扩大,最后我们两个之间再无信任可言。”
“可他后来又故意跳出来澄清。假设,我们两个之间存在一点点信任问题。试想一下 你本来就有一点怀疑‘我’。”
“现在‘我’自己跳出来给自己‘澄清’,就像罪犯给自己无效辩解,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还会成为呈堂证供。”
杨岁暂时冷静下来,认真思考片刻后问道:“所以他还是想挑拨离间?”
陆渊继续分析道:“有这个可能性。再回到他第一次出现上,他自己承认了时间混乱是他干的,并且用时间静止证明自己的能力。”
“现在我们假设他没有出现。事情会怎样发展?我们所有的怀疑都会指向宋文。诡屋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自己也承认了可以添加诡屋与主世界的连接点。”
“如果他没有出现,宋文根本解释不清。我们和宋文江雅之间的信任关系会直接崩溃。信任一旦崩溃,后果会很严重。”
“而这个人一出现,所有疑点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而他在你我面前以不同的模样出现,对他的怀疑又会转变为我们对彼此的怀疑。”
杨岁不明觉厉,开始跟着陆渊的思路认真分析。
就在此时,‘陆渊’又出现了,他依旧只说了一句话。
“别瞎想了,做你们该做的事去。”
说罢,再次消失。
第三次!
贴脸嘲讽啊!
杨岁的怒气是噌噌往上涨,脸红的跟烧红的煤气罐似的,眼看就要爆炸。
可先爆炸的不是他,而是一向冷静的某个硅基生命。
“我特么怎么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你特么倒是说清楚啊!当谜语人很有意思是吧!”
“明明可以现身,却躲在暗处跟个内心阴暗的偷窥狂一样偷窥我们。还特么披着老子的皮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你特么是没有脸见人吗?”
“说老子瞎想。怎么?计划被老子拆穿,恼羞成怒了?敢做不敢当?”
“有本事你就出来,有什么事你说清楚!一而再再而三,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杨岁听着手机最大音量外放的咆哮声,直接傻眼了。
他还在酝酿情绪,陆渊直接零帧起手,没有前摇,素质正在呈现性下降,再骂两句就要开始鸟语花香了。
此时,他反倒没那么生气,鼓掌附和道:“好骂!”
陆渊就这么一直骂了五分钟,每一句话都不重复,而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从全方位展开攻击。但一切攻击都只针对这个谜语人,还没有祸及家人和族谱。
杨岁一直注意着前方,可那人还是没有再次出现。他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味。
陆渊在骂人,杨岁在喝茶。
破防的陆渊,冷静的杨岁。
陆渊的素质越来越低,攻击性越来越高。骂着骂着就已经不是再骂这次事件了,甚至还翻起来旧账。
他似乎是把这个人当做了一切的幕后黑手,要把穿越以来积攒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发泄出去。
“你这么牛逼,不拿老子当棋子把老子扔了就行,要杀要剐随你便。想拿老子当棋子想让老子帮你做事你特么就说清楚!”
“在这儿当谜语人,让老子猜你意思,老子猜你出门被卡车撞穿越到异世界当粪坑里的蛆!”
陆渊越骂越急,语速越来越快。杨岁不集中注意都听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陆渊骂了多久,杨岁都喝完一壶茶了,陆渊还在骂。不愧是硅基生物,不用喝茶润嗓,也不会感觉到累,一直疯狂输出。
打游戏的时候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工智能岂不是无敌。
杨岁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转着杯子。陆渊放在桌子上,就像一个一直骂人的收音机。
喝水喝太多了,没多久,杨岁就来了尿意,从怀里摸出一张空间照片,想让陆渊停下,他好回联盟上厕所。
他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思考怎么打断陆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骂。
忽然,眼睛的余光瞥到了挂在墙上的灯具,想到这里好歹是宋文这一派系的容身之地,应该会有厕所吧。
他环顾四周,仔细观察。果然在前后左右四面墙上都看到了门的痕迹,后面那扇门自不必说,门后是主墓室。
另外三扇门没有扇石门那么明显,只能看到墙壁中存在明显缝隙,以至于杨岁无法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门。
他先来到前方的墙壁旁,两只手在墙壁的缝隙边缘来回摸索,寻找机关。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他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墙壁上的一块沉重的石板缓缓地向上升起,露出了一个隐蔽的通道入口。
随着石板的逐渐升高,通道两侧的灯具仿佛被唤醒,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光芒如同流动的液体,沿着通道两侧蔓延,直至尽头。
杨岁抬头看着那块石板,心里冒出来一个的问题。
墓里为什么会有门?还是全自动的。给盗墓贼设计的吗?
他摇头把这个问题甩到脑外,大步走进了这个通道。通道里的灯光驱散了古墓内恐怖压抑的氛围,看起来更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这个通道并不是太长,杨岁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那是一扇明显的门,机关就在侧面的墙壁上,非常明显。
他按下机关,石门缓缓升起,门后没有灯,走廊里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路的距离,越往后便昏暗。
他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杨岁呼吸一滞,心跳都停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