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大堆玉米与土豆,刘俊想到了它们的来历,同时也想起了远航的甘宁。不知领命沿着海岸线航行的甘宁如何了?也许,这个时候的帆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顺利吧。也许自己也该出去走走了,听说孔融担任北海相了,自己也该去拜访一番。
然他不知道的却是甘宁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糜氏庄园与糜老爷子在谈着自己出海的见闻。
“甘壮士此番出海收获颇丰啊。”人逢喜事精神爽,糜老爷的可是满脸红光,正乐呵呵地看着甘宁。
“老爷子见笑了,宁此番出海并无大收获,只是探明了北上的一道沿海航线,却折了两个弟兄,惭愧啊。”
“兴霸想来还不曾知道此航道之宝贵吧,不过这个倒也不急,日后有机会你自会明白的。”爱屋及乌,从水匪到自己人的转变,让糜老爷子看甘宁的目光越发的满意,”不知兴霸此番回来又有何打算?“
“宁打算休息三五天,又准备去执行另一个任务,沿海岸线南下,去南海郡看看,据王爷说那边有个地方可以种水稻,一年三熟,这样一来,平原这里的灾情便可以扛过去了,甚至可以帮其它州郡渡过难关。”甘宁笑道。
“关于南海郡,我倒是听过这种说法,但那边是荒蛮之地,路非常不好走,人烟稀少,若走旱路,自会有重重险阻。不过这水路嘛,却不防一试。”糜老爷子重复着甘宁的话,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谢过老爷子提醒!”甘宁客气地拱手道。
糜老爷子却手拄拐杖站了起来,“兴霸无须太客气,我知道你如今估计也没钱了,等下你去账房支取两千金,用于安抚你那两个随行折了的兄弟家属,其它的也可以在这采购一番。算是老朽支助我那孙女婿了。”老爷子说完便慢慢走了出去了。
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糜老爷子无形中给甘宁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甘宁在一刻钟前不头疼去哪里搞入点抚恤金,想不到此事就这么解决了。
“宁谢过老家主了。”甘宁又是一揖。然留给他的却只一个个佝偻 的背影。
刘俊正指挥着人往马车上搬东西,东西不多,也只有两车的土豆与玉米,十车酒水。这是他准备给孔融留的礼物。
刘俊其实并不认识孔融。对他的印象也仅仅是停留在让梨这个典故中。如今听闻他调任北海相,自是该去了寻访一番。
除了孔融的调任,刘俊还得知自己的老师貌似也回到了朝堂,想来是自己那便宜老哥看在自己的份上重新启用了这位大儒。
糜贞开心极了,往北海而去,其实也是有另一个目的:回娘家看看,毕竟自己的爷爷孤零零守着偌大的一片基业也让人太不放心了。
车缓缓动了,刘俊却是躲在车内与糜贞腻歪着,自他成亲后,每每出行,刘俊也开始偏向坐马车里了。呼雷驳欢快地驼着金枪跑来跑去,展示着它的威武之姿。
孔融对刘俊的感观是极好的。
光凭着刘俊请刘宏取消了卖官与党锢这两上举措便足以让天下文人感激。
孔融听到刘俊到访的消息,更是率部出城相迎。
所谓文人风骨,其实是一样看不到摸摸不急的东西,很奇怪,也很清高。
特别是对收礼更是嗤之以鼻。
然评定却很奇怪,琴,棋,书,画,诗,酒,花这几样东西不算礼物。
送女人,也不算礼物。
孔融看着笑呵呵的刘俊与那写着十坛酒水的礼单,绷紧的脸庞也慢慢松了下来,他知道,这酒很贵,内部流通价都足以卖十金。这王爷一出手就是百金了,可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收钱的觉悟。
“这是我们平原郡的特产,孔北海莫要客气。”
孔融看着这个少年侯爷,心中感动非常。
眼前之人,如彗星般倔起,可谓是少年封侯,虽有运气在里面,但却也与他的实力分不开。
侯爵不能插手封地政务,眼前之人却突破了这一点,虽说也插手了,但却非常巧妙。只是帮着张罗了一些流民的安置。
说他是侯爷,还不如说他是个商人,娶了商贾之女,却也对经商有了兴趣,平原镖局的旗号在这大半年中可是名声大振,几位猛人率部护送过往财务,只是赚取了一次押镖费。想尽心思搞钱,真是掉钱眼里去了。
还好刘俊不知道孔融的想法,否则非叫屈不可。
平原的流民好几百万,光 是一天的人吃马嚼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还好有商道支撑着,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运来,否则不出一个月,就要闹饥荒,自己不搞钱,如何能行?
一番会晤后,刘俊没有停留住宿的意思,带着糜贞踏上了去往东海的旅程。
马车内,刘俊心情很是低落,从孔融口中,他也得知了如今雒阳的一些情况。自己的便宜老师,虽说也官复原职了,但似乎更多的时候也是在坐冷板凳,说不上什么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混吃等死。
刘宏虽说比史料记载的英明了那么一点,却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整日的不理朝政,还下了一道奇芭的命令。
所有宫女都穿开裆裤,待他兴趣来的时候,可以像小日子一样,随时随地在村头,井上,树下,花前,日下。
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刘俊喃喃道:“历史,还是要重演啊......”
“夫君,什么历史重演?”糜贞好奇问了出声。
本来她看到刘俊阴郁的脸庞在发呆,是不想了声打扰的,但如今刘俊自己先出声了,她也挨了过来。
刘俊扭头看了看糜贞,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她,伸手轻拂她的秀发,眼珠子邪邪地转了转,“当然是昨晚的历史重演!”说完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就要上下其手。
却感到马车似乎停住了,接着便是熟悉而宏亮的声音传来,“甘宁迎接来迟,请王爷恕罪。”
这一下,刘俊没有再进行了下一步,随手整了整糜贞的衣襟,掀开车帘,“哈哈哈,兴霸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