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独栋的高档艺术培训机构里,
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品牌创始人,着名的归国舞者,梁雅,正卸下了伪装,状似疯魔的在一间有些特殊的舞蹈室里尽情发泄。
她跪伏在地上,一边尖叫咆哮,一边大声咒骂,一边疯狂大笑……
污言秽语和赤裸的恶意,充斥着整间舞蹈教室。
因为夸张的面部表情而扭曲变形到几乎狰狞的五官,涨红的面皮,暴起的青筋,
还有因为俯面向下张嘴大笑而滴落到地面上的口水……
如果有人可以看到这一幕的话,估计会误以为这是精神病院监控。
梁雅曾经,非常害怕,这个模样的舞蹈教室,
不是这一间,
是二十年前,在安琪拉舞蹈学院的那一间。
……
二十年前。
梁雅一直都有在无人的教室里对着镜子说话练习的习惯。
虽然平日里表现得很平易近人,其实梁雅心里一直都有些看不起那些舞蹈学院的同学们。
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一个人练习。
这天她也如往常一样,打算独占一个舞蹈练习室。
推门进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里头有两个人。
一个是林悦老师的傻子弟弟。
另一个,是头破血流生死不明的女学生。
那个又高又壮的傻子,好像是想脱那个昏迷的女学生的衣服!
梁雅的脑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谁,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你干什么?!”梁雅大叫一声。
十七岁的梁雅,不算很通男女之事,但是隐隐约约的,她知道这是不好的事情。
何况地上那个人一头都是血,一看就是被打伤了。
林天赐,也就是林悦老师的弟弟,怎么敢在学校里伤害女学生?!
“林天赐!你干什么!”
“你放开她!”
“你再不滚我喊人了啊!”
梁雅条件反射的,一边大叫着,一边抓起手里装着练功服和舞鞋的包就砸了过去。
梁雅在那一瞬间,根本来不及考虑什么危险安全的问题。
她一直都被保护得太好了。
梁雅的父亲的警局高层,出入都有小汽车和保镖,后来就读的舞蹈学校又是寄宿制女校。
梁雅一直到十七岁为止的人生,面对过最大的危险,也不过就是学自行车的时候摔伤过膝盖。
她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想过,自己独自面对一个拥有成年男性体格和力气,体重却高达 200 斤且心智不全的男人,会是多么危险!
梁雅丢出去的皮质包包,砸中了林天赐的头。
林天赐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是也只是傻了一点,智力水平停留在五六岁的程度,并不是不知道疼。
懵懂无知的林天赐,智力水平甚至还不如聪明一点的狗,心中没有伦理道德观念的概念,更谈不上什么羞耻之心。
他就如同一只身处蛮荒之地的野生动物一般,凭借着身体本能去行事,对于周围的世界和社会规则一无所知。
然而,尽管他在心智方面存在明显缺陷,但偏生,他又长得人高马大,一米八的个头,两百斤的体重,行动起来仿佛一座铁塔。
其身体也已发育成熟,进入了性成熟期,有原始的欲望。
这种生理与心理发展的不平衡状态,使得林天赐成为了一个看似无害,实则失控的野兽。
野兽在发情期都会变得充满攻击性,何况还是在发情的时候,被击中了头部。
他感觉到自己被砸痛了。
他很生气。
林天赐大叫着冲了过来,狠狠地推了梁雅一把。
梁雅感觉自己像是被车撞了一样,被猛的推得磕在了身后的门上。
她一时吃痛,倒在地上,疼得倒抽凉气。
林天赐在家里被惯坏了。他是千娇百宠的幺子,又生了这样的病,更是得了家里过多的宠溺和疼惜。
就算是在家里,如果稍有不如林天赐的意,他对着老父老母也是动辄殴打。
一边打一边还要发出孩童发脾气时那种无意义的叫唤。
他泄愤似的对着梁雅的肚子用力擂了两拳。
梁雅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脑海中也变得空白一片。
她想要呼救,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只能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喘息。
林天赐满意了。
然后他发现,
诶?这也是一个女的。
梁雅用着家里带来的进口洗发水,还有精心挑选了味道的栀子花香的洗衣液。
平日里沁人心脾引来同学艳羡的香味,
在此刻,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林天赐在心里比较了一下,
刚刚来的这个,香香的,又漂亮,
之前在教室里的这个,一脑袋的血,不好看。
于是林天赐凭着本能的生理冲动,压在了梁雅身上……
……
那天的舞蹈教室,发生了让梁雅性格发生剧变的事。
……
梁雅因为挣扎不止,被林天赐抓起头发重重的往地板上砸了一下,中途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林天赐不知所踪。
自己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掐痕,甚至还有被牙齿咬过的齿痕……
难以言说的位置传来剧痛。
梁雅大脑一片空白。
她被重重磕在练习室地板上过的后脑似乎让她有些脑震荡,
她不明白……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剥离开了。
肉体上的各种钝痛,撕裂痛,好像根本不及内心的那种迷茫和崩溃。
梁雅就这么呆呆的躺在舞蹈教室的地上。
直到教室里的另一个人,发出一声闷哼。
“救……”
那个最开始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的女生,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救救……我……”
“救……”
梁雅好像逐渐神魂归位。
她勉强支撑着爬了起来。
四肢并用的,狼狈的爬到了那人身边。
借着窗外今夜明亮的月光,梁雅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刘晓薇?”梁雅有些惊讶。
刚刚尖叫呼救过的嗓子,现在发出声音还会有种干涸的痛感。
梁雅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到现在都未曾睁开过眼睛,只是凭着本能在呼救的刘晓薇。
怎么会是你?
竟然是你?
梁雅觉得荒唐极了。
那一瞬间,她简直要对这捉弄人的命运发出大笑。
为什么偏偏会是刘晓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