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猪……
商九裳看了温紫紫一眼，面露沉思。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个词了。
在妖族，金娇儿的婢女也当着她的面说过。
可卖猪究竟是什么……
她总觉得不能单纯字面理解。
许是看出商九裳的不解，温莹莹解释，“卖猪，是称呼那些向妖族贩卖人族的生意人，百妖城离妖族近，卖猪的不少，他们上头也有人护着，听说……是位金丹期修士。”
商九裳听完没有表示，屋内一时沉默下来。
温莹莹心里忐忑的等她答复。
心道，如果商九裳不想插手，她们也只能冷眼旁观了。
反正她们不可能为了楚红云，得罪一个金丹期修士。
温莹莹随即又往好方面想，商九裳之前出手帮过楚红云，两人也是旧相识，不可能不帮。
刚这么一想，她就听对方冷淡问道：“除了这件事，你们还有其他事吗？”
三人一愣，都从这话中听出逐客的意思。
温莹莹张了张唇，似想要说什么，盯着青衣少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了半晌，她没看出对方有任何动容，最后什么也没说，俯身一礼，说了声打扰前辈，便带人告退。
临走前，温紫紫余光暗戳戳瞪了商九裳一眼，似乎是替楚红云感到不值，而白袍男修则一言不发，存在感从头到尾都低得可怜。
等三人走后。
商九裳思考找楚红云的办法。
她心里权衡过。
楚红云是火云宗弟子，还是明月真人的弟子，也是林萧萧，林二娘兄妹的师姐。
对方失踪了，她冷眼旁观说不过去。
可问题是，她不相信眼前这些人的一面之词。
她们猜测楚红云失踪与“卖猪的”有关，和亲眼看到楚红云被人掳走，是两码事。
她不可能因为她们的一个猜测，就上门找事。
而且……楚红云是不是真的失踪，还不能确定。
商九裳打算先暗中观察三人。
尤其是那位遮掩身份的魔修。
可能是先入为主，她有点怀疑对方。
商九裳有了决定就准备动身。
一旁的伏善得知她要去跟踪那三人，也要跟去。
商九裳余光瞥见他眼眸放光，一副馋相的表情，多留了一个心眼。
她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又饿了？”
伏善转了转眼珠，低下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没说话。
商九裳上手捏他的下巴。
果然，在粉嘟嘟的唇下看到两颗又尖又白的小虎牙。
“你又想咬人了？”
伏善撇开头，眼神愈发心虚。
“你不能咬我身边的人。”商九裳疾言厉色道。
方才三人刚走，这家伙就开始莫名兴奋，容不得她不多想。
“小孩”始终低着头，不吱声。
这在商九裳眼里就是无声的反抗。
商九裳咬牙，去掰他的嘴巴。
“你……干嘛……”伏善小嘴发出呜咽声。
他小手像螃蟹般在半空张牙舞爪推她，却因为个子矮，胳膊短，根本够不着人。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拔你的牙！你这牙留着就是祸害！”
商九裳这次是铁了心要拔他的牙。
伏善一听，小脸当即煞白，泪如豆子，从眼眶里瞬间流出来。
商九裳一下子顿住。
他如今这副孩子模样，她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了。
伏善趁机蹲下身，背过脸去，用那双小手背抹眼泪。
他没有发出哭声，衬得那一颤一颤的小背影愈发可怜。
商九裳头疼扶额，半晌，蹲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了一下他，“喂，别哭了。”
“小孩”转了一个方向，不肯看她。
“喂。”又戳了一下。
见他还是不理人，商九裳上前，强硬地掰过他的脸，那张软乎乎的小脸似包子般被挤成一团。
与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眸对视，商九裳语气威胁道：“如果你再哭，我也哭。”
伏善一滞，泪瞬间止住了。
商九裳：“……”
她哭就那么吓人？
商九裳心底无语，面上不怎么温柔地替他擦掉脸上挂着的晶莹泪珠。
毕竟，眼前的“小孩”是假的，她心里有数，对方哭，有八成是做戏给她看的。
不过……
“我不拔了。”她还是妥协了。
伏善扁着嘴，扬起要哭不哭的小脸抽答答的问：“真的?”
商九裳面无表情点头。
“那……我咬那两个小女人，你也同意了？”刚刚还泪眼婆娑的眼中闪烁莫名兴奋的光。
商九裳：“……”
盯着某只实诚的蛇妖，沉默到似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突然叹息一声的站起身。
“其实，我也不想你饿肚子，只是……你毕竟是我的命定道侣。”
“你咬别的女人，这让我很为难呢。”商九裳一脸为难的说道。
伏善被她拉扯着站起来，听了，愣了一下，抬眼直勾勾看她。
商九裳不看他，自顾说，边说边当着他的面点了点自己的唇瓣，“我们之前也有过肌肤之亲，如果你碰别的女人，以后我还怎么下口呢。”
说罢，斜睨他一眼。
给他一个如果你碰其他女人，你就不干净了，我也不要了的眼神。
伏善渐渐敛了那副可怜表情，小眉头拧起，小脸多了几分纠结，似乎遇到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
商九裳静静打量他，话锋一转，善解人意的说道：“如果你想吸她们的血，我也不拦你，只是以后你就不能……”
还未说完，腿上瞬间黏了个小人。
腿边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咬了。”
商九裳蓦地双手举高高，把他抱起来，挑眉问，“真的？”
小人没料到她会这样抱自己，小手下意识搂紧她的脖颈。
一双眼眸因为受惊睁得大大的，有点麋鹿大眼的可爱感。
“你……你放我下来。”伏善小脸红成了猴屁股。
“除了她们，你也会咬其他女人。”商九裳没有照做。
没办法，她是女的，她的心也是偏向女方的。
伏善留在她身边，避免不了想要吸血，如果必须咬人，商九裳希望他能够“男士优先”。
伏善听出她不想让自己咬别的女人，眼底闪烁一道精光，面上却委屈巴巴的说，“女人比男人干净。”
“你怎么知道的？以前咬过？”商九裳似不经意问。
伏善直觉这问题危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忙解释，“我以前都是吸妖兽的血，而且……而且……”
他似羞答答的低下头。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
商九裳：“……”
这话跟只喝过她一个人的血有什么区别？
她还真倒霉啊！
这时，不知想到什么的伏善突然抬起头。
目光紧紧盯着她，大发雄威的低吼道：“你不让我咬别的女人，可你却咬过别的男人！”
“不公平！”
双标且自知的商九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