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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他编的故事,对她很不利

秦延看到这一幕,这不正是他玩这个游戏的目的吗?

“陈先生,你就说你运气多好吧,来来来,我们搬好小板凳讲故事喽。”

陈深捏着那张纸牌,他陷在光束的漩涡里,脸上是让人难以分辨的神情,晦涩不明,却又有难掩的光。仿佛他真的有很多故事,先前是不为人知,此时又有了难得的倾诉欲。

许禾柠怕他这故事,会与她有关。

“规定时长吗?”陈深盯着秦延问,毕竟一句话故事,他编不出来。

“当然不规定,越精彩越好,越是真假难辨越好。”秦延搓了手掌赶紧坐下。

陈深两根手指捏紧,从牌的左端划到右边,随后将它丢到了茶几上。

牌面向上,大鬼的图案是个小丑,笑得狰狞,身后还有一串鲜红。

“你们见过活埋吗?”故事开篇挺渗人,陈深嗓音有些沉,许禾柠听着像专门做电影短视频剪辑的主播,氛围感和节奏感全部拉满,一句话吊点让四周都安静下来。

陈深紧接着又说道:“我经历过。”

许禾柠仿佛被这句话按住衣领,一下就强拉硬拽回到那天的晚上,同样狼狈且遭遇了毒打的少男和少女,身上带着血,眼里带着不甘,浑身的泥渍都掩不住两人想活的心。

“我以为那天我死定了,本来也没想过活着爬出去,要命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压过来,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许禾柠抬眼时,看到季岫白在看她,她扯了抹笑,这故事挺悲惨啊。

“我就是没想到,我这种人还会被救,还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这是陈深和许禾柠之间的秘密,他守了那么些年,如今却被自己揭露出来。

不是因为都过去了,却正因为完全过不去。

“我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惨,我满头满脸是血,她扒开我的坟墓时,我看到她脸上手上都是伤。”

“有时候,女人长得太漂亮不是好事,是原罪。她那张脸蛋被扇得通红,左右脸都肿了,头发被人用打火机烧过,衣服被人撕得不成样子,能看到身上也都是被折磨后的淤痕。”

季岫白依旧握着那杯酒,他能通过陈深的描述想象出那幅画面来,破碎感十足的少女,满眼倔强但又是满身的伤。

被人殴打,被人辱骂,她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咬牙硬挺下去。

陈深还在继续:“学校有人欺负她,后来我把那几人杀了。”

“……”

现场一片安静。

安静到近乎进了一片死地。

秦延想要说我草,他应该录下来的,但这就是个游戏,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真假?

许禾柠是害怕的。浑身像是不听使唤地在发冷,仿佛突然间被人关进了一个巨大的冷库,鸡皮疙瘩瞬间冒起来。

她只知道那些欺负她的人,起初是不敢对她动手了,差不多半年以后,带头的几个人都转学了。

许禾柠没再见过,可方才陈深轻描淡写得说被他杀了。

这一环肯定是假的,他那时候才十几岁,他干不了这样的事。

抱着陈深腿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这信息量有点大,这大腿到底还抱不抱了?

“我那时候就坚定了,我一定要她,我要跟她过一辈子。”

梁琮在后面听得冷汗直冒。

想出玩这个游戏的人就是傻逼,陈深本来就疯批,这不正好给了他一个发疯的机会吗?

“我们后来在一起了,好了几年,有天她突然说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要活成别人那样……”

许禾柠心脏紧缩,除了她,可能不会有人听出最后那半句话隐含了什么意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句‘他们在一起了’上。

“我拦不住她,她也不会听我的,我陪她去了趟医院,还了她那层膜,也还了她自由身。”

现场,有人倒抽了口冷气。

秦延一脸的菜色,妈的让他编故事,没让他玩这么疯的啊。

他这是在指谁呢?秦延拳头都硬了,但都说了这是故事,难道能翻脸打人吗?

季岫白喝着酒,酒渍润过唇瓣,跟他不相关的事他不至于主动往身上惹。这时候只要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对许禾柠的迁怒,或者甩了一点点脸色,以后流言蜚语恐怕就要缠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

许禾柠只觉呼吸有些紧,但她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没事,那么多难过的事都过去了,不过是个似真似假的故事,不要怕。

“那陈先生想让谁来猜?”秦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陈深环视了一圈,许禾柠没有抬头,更加不会注意到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谁的身上。

“季太太吧,毕竟我们是老乡。”

许禾柠没有多余的表情,迎着光,迎着陈深那双眸子,毫不畏惧甚至带着豁出去的嘲弄,“假的。”

季岫白身子往后轻靠,但目光同样落定在许禾柠的侧脸上。

她就是随口一猜的样子,这个故事的后半截对她来说很陌生,说的不是她,她自然不用心虚。

“真的。”陈深却是坚定的语气。

秦延插了句话:“那你用什么发誓?”

陈深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人,毫无牵挂,什么毒誓对他来说都没用。但这事关系着许禾柠,她心态摆得再好,也架不住别人会胡思乱想。

她替陈深想了一个。

“陈先生看来挺喜欢那个女人的,那你就发誓,但凡你说了一个字的假话,你迟早会死在那女人手里。”

秦延觉得这相当可以,“我赞成,要不陈先生就用这话起誓?”

游戏都开始了,不可能半途而废,众人都等着陈深表态。

他仿佛能听见时钟在嘀嗒嘀嗒地走,许禾柠什么意思,对他来说已经很清楚了。

都说出了要死她手里这话。

陈深胸腔起伏了几下,笑意慢慢地从那双凉薄的眼睛里面透出来,他笑得肩膀微颤,贴在他腿边的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立马就将视线别开。

陈深轻耸了下肩膀。

“季太太说得没错,我这故事编得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