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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这一趟没白走。”

顾惜颜将先前在采矿场的山洞里拿出来的箭头递给苏长策。

“大量的兵器,上面都刻有相同的标记。”

“苏尧所图之事,显而易见了。”

就是不知,顾鸣深在其中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与苏尧合谋,顾太后知道吗?

顾惜颜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苏长策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谁坐那个位置,本王都不在意。”

或者说,东秦的皇帝是谁,都撼动不了他这个摄政王。

顾惜颜心想,果然如此。

“谁都可以,但苏尧,不行。”

她压低了声音,里面带着些咬牙切齿。

苏长策偏过头去,“都受伤了,还是少操些心。”

顾惜颜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精神有些恹恹。

她闭上双眼,打算小憩一会儿,这一小憩,便熟睡了过去。

快傍晚的时候,雪停了,一道残阳破开天际,洒下余晖。

顾惜颜发起了高热。

苏长策碰了碰她的额头,很烫。

他抿了抿唇,此处在深山里面,到了晚上的时候,气温只会更低,得出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才行。

想着,他上前将顾惜颜给抱了起来。

趁着夕阳残余的光亮,苏长策带着顾惜颜在山林间疾行。

只是这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好似没有尽头。

山的那边还是山。

“姐姐...”

“外公...”

“熹熹,好累...”

顾惜颜手腕上的链子从袖口中滑落出来。

小小的玉牌上,刻了一个「熹」字。

顾熹,是沈珺给她取的名字。

它代表着光芒与明亮,沈珺希望她前路光明,所行皆是坦途。

顾惜颜环紧了苏长策的脖子,一滴热泪落在了他的胸口,浸湿了他的衣裳。

他只觉得烫得发慌。

那滴热泪,好似在他的心里烙下了印记。

苏长策低着头,附在顾惜颜的耳边,语气温柔。

“熹熹,睡吧。”

“睡醒了,就不会难受了。”

夕阳下,山林间,只有他们二人。

流水潺潺,树枝上压着的白雪簌簌而落,飘在两人的发间。

天地苍茫,不见前路。

......

天色渐深,又下雪了。

这次的雪,比起之前的更甚。

苏长策抱着怀中的女子,迎着清冽的风雪向前。

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不稍片刻,便又被雪盖住。

就这样在风雪里走了一夜,天色方明。

不远处,一股炊烟袅袅升起。

......

另一边。

“头儿,没有人。”

样姐派来的人在山崖下搜寻了一天一夜,仍旧没有发现那两个贼人的踪迹。

“是不是死了?”

一个守卫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哪还能有活路?”

领头的看了看周围。

“或许是掉到这河里,被冲走了也说不定。”

他吩咐道:“顺着这条河往下继续找。”

“样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就在一行人准备继续往下的时候,一队暗卫出现,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样姐的人见状,赶忙抽出了腰间的刀。

“来者何人?”

言风和听雪落在地上。

“是你大爷!”

言风本就心情不爽,遇上这几个人,更是触了他的霉头。

“给我上,一个不留。”

他冷声道。

紧接着,暗卫上前,与样姐的人缠斗在一起。

到底是苏长策手下的暗卫,武功修为自是不会差的。

没过多时,样姐的人便尽数折在了此地。

听雪眉头紧皱。

整整一天一夜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小姐和王爷那边情况如何...

“方才那人说的没错,我们顺着这条河找。”

“周围已经找了个遍了,没有他们的踪迹,应当是掉入这河中了。”

言风闻言,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

顾惜颜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处简朴的房屋当中。

她的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并没有苏长策的身影。

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换过了,是一件样式简单,衣料普通的长衫。

她正想起身。

这时房门被推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进来。

“姑娘,你醒了?”

她走上前去,将药放在小木桌上。

“快别动了,你发了高热,刚退下不久,身上还有伤,可得好好歇着。”

“待会把这药喝了,是我们村子里的老大夫开的药方子。”

顾惜颜感受到了老妇人的善意,礼貌一笑。

“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老妇人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我只是个农妇,什么称呼不称呼的,村里的人都喊我郑婆子。”

“郑婆婆。”

顾惜颜唤了一声。

“此处是何地?”

郑婆子见这姑娘不仅生得貌美,还如此有礼貌,不由得好感更甚。

“这啊,是桃源村。”

“我家那口子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我之前听他说过,我们这里归南阳管。”

“只不过我们桃源村在深山老林里,路又不通,要走好几天几夜的山路才能出去,老婆子我这辈子也只出去过两回。”

她拘谨地笑了笑。

“姑娘是城里来的吧?”

顾惜颜点了点头,她又问道:“郑婆婆,你可见到过一个男子?”

“与我一起的。”

郑婆婆将一旁的药碗端起,“你家相公啊?”

“不知道你们夫妻二人发生了何事,我们一大早见着他,他抱着你来了我们村,身上全是雪,脸都冻白了,看样子是冒着大雪走了一夜的路,才找着一个有人烟的地儿。”

“也怪我们这,全是大山,荒无人烟的,能找个村可属实不容易。”

“他花钱买下了我们家这处空闲的屋子,又给了些钱给我,让我帮忙去给你找大夫。”

她心疼地开口:“这个小伙子看着身强力壮的,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他把你安顿好了后,就昏过去了...”

顾惜颜闻言,紧了紧手。

她忙问道:“他在哪?”

郑婆婆把药递给她,“姑娘,你莫急。”

“他现在就在隔壁的屋子里歇着,人没事。”

“他倒下之后,我们村的老大夫给他看了看,好家伙,那后背上全是伤!”

“老大夫已经给他上了药,多歇息歇息就好了。”

她叮嘱道:“你先把药喝了吧,不要因为年轻,就不爱惜自个的身体。”

顾惜颜郑重地对着郑婆子说道:“郑婆婆,谢谢你们。”

郑婆子摆了摆手。

“这有啥谢的。”

“人出门在外,总会遇到些难事,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家儿子也在外打拼,就当是替他结个善缘。”

“更何况,你们还给了我们不少的银子。”

她看着顾惜颜将药喝完,才道:“你再多歇歇,晚点我炖个鸡汤给你们二人补补身子。”

顾惜颜点头,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