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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属下遵命。”

见苏长策要进屋,他又小声地问道:“主子,那慕白呢?”

“他可是王妃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兄...”

苏长策眉心微蹙。

“若他有难,本王岂能见死不救?”

“嗷!”

言风摸了摸头,他就是确认一下而已嘛,主子他干嘛这么严肃。

“主子...”

苏长策推门的手顿住,周身的气温冷了下来。

他淡淡地扫了言风一眼。

言风:呜呜呜...

“主子,慕白的事,可要告诉王妃?”

他有些不确定...主子会不会想要王妃知晓。

苏长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下去吧。”

言风有些委屈。

“是...”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苏长策又摇了摇头,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回。

“熹熹说过了。”

“慕白只是她的师兄,无关任何。”

“慕白有其他的身份,她早已有所察觉,不用再等到本王告诉她。”

他看了言风一眼,“可明白了?”

言风点了点头。

“去吧。”

苏长策这下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过去。

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苏长策感受到一阵凉意,原来是夜深露重,屋内的窗户未关。

他缓缓走至窗边。

外边静悄悄的,有零星的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苏长策的目光凝在了某处,带着审视。

可那只有一片夜色。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接着关上了窗。

雅间内的烛火熄灭,变得一片黑暗。

苏长策轻身在顾惜颜的身旁躺下,而后将她搂入怀中。

女子似是感受到了这个温暖的怀抱。

她微微睁开眼,贴紧了些,鼻间是好闻的沐浴过后的清香,还有男子身上惯有的檀木香气。

“阿策,好香。”

她嘟囔起来。

苏长策轻抚着她的背,将下巴抵在女子的头上。

“睡吧,睡吧。”

......

离迎春楼不远的屋顶上。

青衫女子随意而散漫地坐在了瓦片间,夜风将她帏帽上的纱幔轻轻吹动。

其余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没有出声。

“辛梓。”

“他发现我们了。”

她饶有兴致地说道。

辛梓轻咳一声,“小姐,是的。”

“他有些本事。”

华锦回忆了片刻,问道:“这个年轻人是叫...苏...?”

她有些懊恼。

“到底是老了,记不清事儿。”

“明明上次在灵山的时候,他有说过的。”

一旁的轻鸿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苏长策。”

“东秦摄政王,中宫嫡子,未继承大统,他的母后薨后,在东秦皇宫地下的暗室里躲了几年,直到他的皇嫂将他带出。”

“年少时得缘拜入千机阁,待了好些年,后返,夺东秦大权。”

他想了想,又道:“当世文学大儒韩崇的外孙,前不久,娶东秦清平郡主顾惜颜为摄政王妃。”

“嗯...”

华锦听完后,夸赞了一声:“是个人物。”

“到底是时安的后人,如他一般天赋卓绝。”

“当年时安也是这般风姿万千的男儿,我让人将他送去疏月身边,就是为了让他辅佐疏月复国。”

“那是我第一次参与世间的纷争。”

她仰起了头,“可是你们说,为何...”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疏月她竟放弃了?她是大祁的最后一位帝姬,若她都放弃了,大祁王朝便是真的亡了。”

“就连萧谨那孩子也默认了此事。”

她轻笑了一声,“为何呢?”

“是因为有人告诉她,不必复国吗?”

轻鸿和辛梓在同一时刻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低下了头去,不敢去回应华锦。

“说话。”

华锦的语气沉了下来,“你们是不敢说吗?”

轻鸿悄悄地扯了扯辛梓的衣角,辛梓无奈,只得出声。

“小姐,都是巧合罢了。”

她小心地措辞了一番,“当年帝姬在复国的道路上,看到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战争让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王朝末期,早已不复当年的繁荣盛世。”

“天下和百姓,帝姬最终选择了百姓,若是有明君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为战火所侵扰,那么为何一定要执着这个王朝是不是大祁呢?”

华锦将手搭在了自个的膝盖上,慵懒道:“有些道理。”

辛梓暗自松了一口气,退了回去。

“那她又是为何?”

华锦的目光朝着迎春楼的雅间望过去,“顾惜颜...”

“很美的一个孩子。”

“她所学的武功,我熟悉又陌生,为何呢?”

又来了...

这下辛梓直接不客气地将轻鸿推了出去。

轻鸿稳了稳身子。

“小姐,是这样的。”

他提醒道:“当年大祁王朝的第一位帝王驾崩后,将毕生所学秘密留给后人。”

“或许是这位姑娘也有些机缘,学到了些功法。”

“再说了,南宫家那小子也会一些的,许是萧谨和帝姬留下的。”

“这世间巧合之事本就多,不足为奇。”

华锦安静地听完,“不足为奇?”

“是的,小姐,不足为奇。”

“呵...”

华锦缓缓起身,迎着月光负手而立,“你们两个倒是愈发胆大妄为。”

她的声音很淡。

“如今倒是糊弄起我来了。”

“怎么,已经不把我当主子了?”

轻鸿和辛梓赶忙恭敬地行礼,“小姐...”

华锦未看他们一眼。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她伸出手指向迎春楼,“或许她会知道。”

“小姐!”

辛梓的声音大了些,“他早就死了。”

“大祁开元三十六年,帝云祁于凤凰台驾崩,后葬入大祁帝陵。”

她不得不再次去提醒华锦。

“小姐,长生不死的只有我们三人。”

“当年在那处坑洞里,他没有吃下那个药...”

轻鸿回忆起往事,心情变得沉重,他复杂地看了华锦一眼。

“辛梓说的没错。”

“他,早就已经死了。”

更何况,您不是恨他吗?

华锦挑了挑眉,不知是何情绪。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是啊...”

“我本就恨他,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事。”

她身子动了动。

“回灵山。”

往后的世间事,她不会再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