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回家家了吗?”
握瑜在马车里蹦蹦跳跳,他早就想爷爷奶奶还有妹妹们啦,从上马车后就一直叨叨个不停。
“是的,乖儿子,别跳了,还要赶许久的路。”
林大壮将兴奋的握瑜摁进怀里,怀瑾一直乖巧的在他怀中,只是怀瑾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难看出他也十分高兴。
此次返程的仅仅只有林大壮几人,一同前来的族人早在当日便踏上了归程。
当天一同回去的,还有林景林高家中的妇孺们。
虽说两家未涉事的人侥幸没被牵扯其中,然而林氏族中却绝不会轻易放过。
赶路人少自然有着独特的优势,路上所耽搁的时间大幅减少。林大壮几人在第二天晚上便风驰电掣般赶到了家中。
……
哗——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毫不留情地泼在叶连头上,原本昏睡中的叶连猛地被惊醒。往日那张总是带着伪善慈和假笑的脸,在这几日折磨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
几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抽在叶连身上,那本就被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后背,又新添了几处狰狞可怖的伤痕。
肖宇眼神冰冷,“说吧,以往慈幼院的那些孩子,你都送往了哪些人家,还有那些被你牵线过来的人都是谁?”
叶连原本大腹便便的肚子,在这几日非人的折磨下迅速干瘪了下去。
此刻的他四肢绵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仿佛一团浆糊。
但听到肖宇的问话,还是强撑着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看着肖宇有气无力地说道:“肖大人,我...这人向来只做善事,赋税之事我也只是被那几家蒙蔽,不知情下做了他们的帮凶。
至于...大人您说的慈幼院的孩子怎样的,那些事绝对和我叶家没有半分干系。”
见叶连依旧是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肖宇将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在叶连身上挨个使用了一遍。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话来。
最后,肖宇只能面色阴沉着脸离开了。
肖宇离开牢房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徐大人处禀报,“大人,叶连还是铁了心不肯招供。”
徐元白正坐在桌案边,听到这话,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压抑起来。
桌案上摆放着的,是他将赋税之事查明上报过后,府城送来的公文。
对于其他家族,如田、丰等族因赋税之事涉案之人处斩,举族流放的判决倒是顺利通过了。
贺同知此刻也被羁押于大牢之中,然而,公文中却明确要求将叶连送往府城,与贺同知一同决讼。
“肖宇,这几日你不辞辛劳,着实辛苦了,今日你就先下去好好歇息吧。”徐元白说完这句话后,便拿出信纸,准备奋笔疾书。
“徐大人,小的告退。”肖宇恭恭敬敬地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徐元白却在书房一直待到亥时。
赋税徭役之事虽然得以解决,可慈幼院底下又赫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窟窿。
不知这其中上上下下又牵扯进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人物,原来这慈幼院中的孩子,并非全部都是被狠心遗弃的,其中还有不少是叶家派人从各处逃荒、逃兵乱中巧言令色诱拐而来的。
为何说是诱拐?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巧舌如簧,骗取孩子父母的大半钱财,手持那看似正规的官府出具的文书,让那些满心牵挂孩子的父母都天真地以为孩子们从此不用再跟着他们四处漂泊、如无根浮萍一般。
却不曾想,他们的孩子竟是被送进了一个犹如人间炼狱的魔窟。
徐元白从慈幼院这条线索抽丝剥茧地查下去才震惊地发现,叶家所牵扯的范围之广简直超乎想象。
附近的几个县城自是不必多说,就连派去的人经过艰难探查,也发现嘉安府和襄月府也存在着类似“慈幼院”的可怕地方。
这件事他目前还没有上报府城,那日事发突然且时间太晚了,慈幼院底下惊现的惊天秘密被他和张赫彬一同费尽全力遮掩了一下。
这期间,还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势力暗中帮了他们一把。
虽然至今都不知道这股势力究竟是谁,但他如今已然忙得焦头烂额,只要确定不是敌人便好。
若说之前的几件事情,他还能勉强有几分底气和把握,可这次的事却让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传信回家中求援。
只希望他爹看到他的信时,不要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