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尼安低着头,眼神先是躲避了一下,随后很快就坚定起来,眼红翻红,面部肌肉都崩了起来,后槽牙紧咬,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握着拳的手都在轻颤,声音带着肃杀之意:“是皇…!”
“闭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希格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那双暗黄色的虎眸紧紧盯着布尼安,带着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人撕碎一般的气势。
布尼安虎躯一震,呼吸都重了急促了起来,大吼道:“团长!!”
希格斯没说话,依旧虎视眈眈的看向他,双手撑着身下的软垫想要坐起来。
子桑夭夭皱着眉,一把将人按了回去,色厉内荏道:“动什么动,伤的这么重还敢乱逞强。”
尽管希格斯面对下属很严厉,但面对她时,总会收起自己一身的气势,软下脾气来,说了一声:“小不点…”
子桑夭夭瞪了他一眼:“一会再找你算账!”
随后她扯出一点歉意,对着布尼安说道:“这位将军,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布尼安小心的瞅了一眼自家指挥官,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
心中暗道:不愧是神女殿下,连星际战神都能镇得住。
老大啊老大,这可是神女让我说的,不是我自己要说的,就算事后追究起来,您也总不能全问我的责吧。
布尼安再次对视上希格斯的目光,心中坚定又复杂。
对不起老大,这次恕我再难从命,我是真心的为您感到不值。
他抬起头,不在看希格斯。
临走前,子桑夭夭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想要澄清的大虎,在敢乱一试试。
…
一楼的书房内。
子桑夭夭将布尼安请到椅子上,还礼貌的为对方倒了一杯茶。
她坐在茶桌的另一面,诚恳问道:“这位将军,还请您如实告诉我,我的第三监护人是如何受的这么重的伤。”
布尼安握着茶杯的手寸寸收紧,逐字恨道:“是皇室!”
“神女殿下,有些内部不能明确告知您,我只能这么说:昨天指挥官阁下带领着白虎军团执行秘密任务,但是出了一些意外。”
“敌人很难缠,我们不敌,只能撤退。”
“因此但是帝国皇室的颁布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皇室要追责能理解,可是…可是!”
“可是当老大为那些在执行任务中危堕的兄弟们申请治疗时,却被皇室和研究院严辞强硬拒绝,因此好多兄弟在一夜之间全部异变成堕落种,被…被当场处决了……”
“还有一些,被…被发配到了星际边际的监狱之中…”
说着,布尼安双目猩红,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那些被处决的兄弟,是特勤军的金鹰小队动的手…”
老大将他们从EI5星球救出来,最后却无法违背皇命,亲自对曾经一同作战过的战友们动手!
这不管是对金鹰小队,还是白虎军团,都是一种精神上的崩溃打压。
“老大…老大为了救下战友,和特勤军发生了冲突…”
“皇室以逆反帝国为由…”
对希格斯进行了残酷的刑罚,行刑的时候,还让这次所有参与任务的战士们在一旁全程观看……
剩下的话近乎哽咽,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铁血军人,抱着自己的头,哭的泣不成声。
子桑夭夭周身的气场冷的似要能结冰一般,最后的话就算布尼安说不出口,她也猜到了。
又是皇室…还有研究院!
他们竟然冷血无情,残忍刻薄到这个地步!
子桑夭夭深呼一口气,压下自己的脾气。
看向精神崩溃的布尼安,他此刻周身已经被无数的污染覆盖,就连眼睛中都充斥着浓郁的黑。
子桑夭夭连忙动用精神力,清除了他身上的污染,为他做了一次精神疏导。
精神力逐渐稳定下来的布尼安,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差点就要进入狂躁期,好险…
也幸亏神女殿下宽慈善良,帮他稳定住了暴走的狂躁因子。
布尼安反应过来,立刻躬身单膝跪地,为她行礼,感谢道:“多谢神女殿下…”
还不等他说完,子桑夭夭就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也谢谢你照顾了希格斯。”
“白虎军团那些危堕的战士们,你不用担心。”
“皇室不管,我管。”
她说的坚定,明明声音又软又柔,却仿佛能击穿磐石,直达人心底。
布尼安只觉得喉间梗塞,眼眶阵阵酸涩。
这次,他心甘情愿,为信仰俯首称臣。
万般言语最后只能化出两个字:“谢谢!”
我替白虎军团所有的战士,谢过殿下。
她明明知道,他说这些,没有道德绑架她去挽救那些人性命的意思,也没有要求她与皇室正面对抗的意思…
可她还是做出了那些承诺。
子桑夭夭再次将布尼安扶了起来,冲他笑笑,“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
希格斯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本就是3s+兽人,自身的恢复能力很强,再加上小不点直接将他的伤势治疗了八成,还剩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皮外伤,他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种的伤势要想恢复八成左右,小不点一定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
希格斯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去。
小不点表情看起来很正常和煦,完全猜测不出两人都说了多少。
而她身后的布尼安,看向自己老大的眼神格外闪躲。
希格斯眸色深了几许。
他斟酌的站起身,朝着少女走去,试探开口:“小…”
子桑夭夭一个眼刀递过去,希格斯不敢再说话。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女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人(布尼安)送了出去。
转身,两人直线相撞。
希格斯若是脑袋长了对老虎耳朵,此刻已经折成飞机耳了。
现在没有了外人,子桑夭夭直接冷了下来脸。
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希格斯自知理亏,小心的跟在少女身后。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声线压的冷硬:“妻主…”
听上去有点凶。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都要委屈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