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琰、玦章,还有我可怜的小侄女......我过来陪你们了。”
赵姨娘将白绫丢到房梁上,走上小板凳,闭着眼睛,流着泪踹翻板凳。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挣扎着的赵姨娘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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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再说一遍??”
皇宫里。
宋昭玉听到江麓已经跟赵姨娘走了,大为吃惊,追问下再次得到肯定答复,她心底本来只有七八分的怀疑一下子飙升到九成九。
想到刚刚面对赵姨娘时,对方那非常古怪甚至有几分神经质的神情......
虽然不知道赵姨娘具体的打算是什么,但宋昭玉敏锐察觉到大事不好了。
为了防止酿成大错。
宋昭玉赶紧找到谢羡玉,跟他大致说了下事情,谢羡玉果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变得凝重严肃起来。
“我先派几个人跟你去裴府上,裴玦章所在的地方.....我大概能知道,我直接去找他。”
谢羡玉虽然并不知道江麓和赵姨娘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瞬间就能敏锐察觉到关键是在裴玦章身上,直接起身准备去找他。
宋昭玉点头,两个人分头行动。
火急火燎赶到裴府。
宋昭玉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呜呜呜呜,夫人,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呜呜,夫人!”
宋昭玉心头一跳,加快脚步走进去,就看到挂在大殿里已经面色青灰的赵姨娘。
她面色大变,赶紧招呼人将赵姨娘放下来,抢救,可惜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宋昭玉心脏一截一截凉掉,心头被莫大的负罪感笼罩。
刚刚还鲜活的生命,记忆中如此温婉坚强的夫人,却选择了上吊自尽、香消玉殒。
宋昭玉不信邪。
她久久的沉默着,虽然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救活赵姨娘,却还是机械般的重复着救治的动作。
心肺复苏,一遍、两遍、三遍......一百多遍。
次数多大身旁毫无医疗知识的下人们都察觉到不对劲,上前劝她。
“小宋大人,赵夫人这.....看起来是救不活了,你已经尽力了,节哀吧。”
宋昭玉置若罔闻,仍然在疯狂做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直到被一股大力拉开。
宋昭玉不耐烦抬头,就看到谢羡玉压抑着怒火的眼神,“你疯了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脱力的样子,赵夫人已经救不活了,不要继续做了!”
“你放手!”
宋昭玉想要挣开谢羡玉继续施救,却被谢羡玉更加紧的箍住双手,生生带离赵姨娘尸体旁边。
走出房间,外面凉风吹来,宋昭玉才后知后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更是脱力得不行,双手酸软。
要是她能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脸色白得惊人,连神情都是恍惚的,看起来都快虚脱了。
谢羡玉一眼就看出核心问题所在,宋昭玉是在对她当时离开,没能阻止赵姨娘自尽而感到自责,于是对宋昭玉说:“这件事你不能怪自己,和你没有关系,你竭尽全力救助,还很快发现不对,很快行动起来想帮助她们,你已经做得很棒了,知道吗?”
宋昭玉恍惚的神情逐渐恢复成理智,眼角不由自主溢出来泪水。
“我......我那时候,明明已经发现赵夫人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却....却还是离开了.....”
“如果那时候我能更坚定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谢羡玉满眼都是疼惜的看着宋昭玉,很想这时候抱住她安慰,但也只能克制的收住手,只是用手帕擦拭掉泪水。
“不,你没有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成是别人,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宋昭玉抓着谢羡玉衣袖,眼泪还是在打转。
但情绪宣泄过后,她已经感觉好了很多。
宋昭玉微微抬起头,泪眼朦胧的问:“你说你去找裴玦章,怎么样了?还有江麓,现在有没有消息?”
谢羡玉给宋昭玉擦眼泪的手顿住,寻思着她调解起来还真快,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真是......”
谢羡玉揉了揉宋昭玉发顶,揉得宋昭玉直抬眼瞪他,才说,“裴玦章就在京郊的寺庙里,我把这事告诉他了,而且已经联系了锦衣卫那边的人,他们会辅助着搜索江麓踪影。”
宋昭玉点头,很是担心江麓的安危,但也做不了什么太多的,只能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祈祷江麓能够平安无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时间线拉回到双玉分头行动的时候。
谢羡玉从宫中离开,便前往京郊寺庙的位置。
他没有带着仆从,一路都是轻功过去的,速度很快。
谢羡玉走进寺庙里,果然就看到满脸颓废的裴玦章倒在一堆酒瓶里,满室都是烈性酒的刺鼻味道。
“......谁啊?”
裴玦章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很是不耐烦的抬头,看到来人竟然是太子,当即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裴玦章从酒瓶子堆里面站起身来,顿时带起一阵子叮呤咣啷的动静,眼神里倒还算清明。
“酒量不错吗?”
谢羡玉扫过满地空了的酒瓶,在裴玦章有些一头雾水的视线里,也没打算太耽误工夫,直入正题,“那看来不会耽误正事了,裴将军,你的夫人江麓,在赵姨娘邀请下回到裴府后,便失踪了。”
裴玦章倏然睁大眼睛,“......什么?”
谢羡玉:“我认为你没有听第二遍,以及听详细经过的时间。”
谢羡玉话音几乎是刚落。
裴玦章就像是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转瞬没了踪影。
他先是快速飞掠到裴府,这时候里面还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裴玦章本来想进去问赵姨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刚要进去的前一秒,他突然注意到裴府后门那里,地上似乎有什么痕迹留下来。
裴玦章目光顿住了,他知道这是什么——以前他留给江麓的,跟他说这是前线负责先行打探敌情士兵用来留下痕迹的特殊粉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