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搞这么热闹做什么？”
宋昭玉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她的出现，让裴玦章和江麓从恍惚中稍微回过神来。
江麓看向裴玦章。
裴玦章却没有再接触江麓的视线，只是扫了眼地上还跪着不敢抬头的婢女们，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这些婢女顿时大松口气，调头就走，经过宋昭玉时纷纷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江麓嘴巴张了张，还没有说话，宋昭玉走过来，“裴将军，伤药我已经给你配好了。
“这一份是外敷的，每日两次，这一份是内服的，每日三餐后一炷香时间服用，差不多是一个月的药量，一个月后复查再按照恢复情况调整。”
宋昭玉一板一眼说着医嘱，裴玦章点头表示他都记住了。
房间内再次沉默下来。
宋昭玉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就想着风紧扯呼赶紧溜溜球。
她还没说话呢。
裴玦章先看向江麓，声音轻慢，辨不出里面的情绪，“这几天辛苦你了，你也还没恢复好呢吧？先去好好休息下，再让小宋大人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抓药调理的地方。”
这话倒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还挺关心江麓的。
“裴将军说的是，夫人，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你也是病号，太过操劳也不好。”
宋昭玉点点头，还想着也许这古怪的氛围是她感觉错了，也跟着劝导了江麓两句。
“.......好。”
江麓却隐隐觉得，裴玦章此时这么说，像是在赶客。
但明面上什么不对劲也没有。
江麓也只能收回话头，回去休息。
等两人背影渐渐走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病床上的裴玦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双目赤红，狠狠一拳砸到旁边的墙壁上，力气大到绷带都碎裂，鲜血不断染红雪白的纱布。
裴玦章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拳又一拳不断往砸上墙，拳头像是密集的雨点落下，发泄着他心里如山崩海啸般的情绪。
-
行至门口。
沉默了一路的江麓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叫住宋昭玉。
“小宋大人。”
宋昭玉回头，“怎么了？”
江麓站在离宋昭玉几步远的地方，微微垂着脑袋，看不太清楚表情，声音也细弱蚊蝇，“赵姨娘她.....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在殿内询问婢女。
只能得知赵姨娘是几日前突然上吊自缢的，至于确切的原因，比如是不是畏罪，还是说有人谋害，全都一概不知。
“她真的是自尽的吗？”
江麓声音有些复杂。
宋昭玉声音顿了下，点点头，“确实是自缢，在绑架你不久后，她便上吊走了。”
“这样啊......”
江麓声音有些恍惚。
她对赵姨娘的观感也非常复杂。
在曾经，江麓非常崇拜赵姨娘品性，也敬佩她的能力。
但经历了被赵姨娘骗进府里，以至于差点死掉这件事后，江麓肯定是厌恶憎恨赵姨娘的。
只是毕竟是曾经这么熟悉的人。
突然间就死了，还是让她感觉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还恨吗？说实话有点。
毕竟她的生死劫难全是拜赵姨娘所赐。
但是解气吗？
江麓也并没有太多这样的感觉。
更多的......是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悲凉。
江麓能隐隐约约猜到赵姨娘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也能大概推算出来赵姨娘是被人利用的。
宋昭玉看着江麓现在的表情，走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这是赵姨娘自己选择的路，你不必想太多。”
顿了顿。
宋昭玉又继续说，“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身上的伤势养好，病中最忌忧思过重，好好养身体。”
江麓很轻的“嗯”了声。
“好好休息。”
宋昭玉也不再多说，转身出门，回到宋府。
等她刚到门口，就看到有个左顾右盼的身影焦急等待在那里。
发现宋昭玉出现，这人赶紧走过来对她说：“诶呦，小宋大人，杂家可算是等到您过来了！”
“嗯？你不是昭阳长公主府上的吗？”
宋昭玉认清来人相貌，有些疑惑出声，“是小郡主出什么事情了吗？”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昭阳长公主还有什么能来找她的理由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