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玉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她也难以理解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以及,这些人渣到底是怎么混到眼下的地位的?
且还堂而皇之的进到他的文渊阁里,甚至大义凛然的讲道论德???
谢羡玉:“不过还好,这个柳正信一直表现平平,并不在关于山长人选的考虑之列。”
宋昭玉点点头,有些半开玩笑道:“这一封连一封的举报信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把我当成都察院锦衣卫了吗?”
结果下一秒,她掏出来的另一封信,还真就是封举报信——
松山名士吕高志,曾借着自己的生员身份在乡间招摇敛财,后被乡民们怒而告上了衙门,正直的县官当庭将他责骂了一番。
而他自觉受辱,于是行贿到县官的上级告了人家的黑状,叫人家白白丢了官位。
都是群什么奇葩啊!
宋昭玉想着这些人,想来想去决定开始‘夹带私货’,咳嗽声对谢羡玉说:“师兄,我思来想去,此次最保险的就是那四位最有名的大家,比如金陵嵇先生,兰陵的顾先生,南阳的俞先生,还有琅琊祁先生......”
说着她特意咳了咳,又道,“我觉得吧,祁先生真是不错,谈吐沉稳,风度翩翩,一瞧就有底蕴,且听说还曾官至中极殿大学士呢,如此,岂不是更加了解朝中大事?想来该是很适合做人选的。”
宋昭玉说着,又看他,满眼期待道:“师兄觉得如何呢?”
谢羡玉不置可否,只是道:“父皇本来最属意的也是他,但听说他自己无意此事,此行还是打算好要回家乡的。”
宋昭玉却道:“那别人也要回啊,别人还拖家带口,这祁先生就一个人,留下来岂不是更合适?”
谢羡玉还是没说话。
心里却琢磨,这祁树广这么多年一直不成家,难不成还是惦记着长公主?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女子,真的可以等那么久?
他试着将此事搁在自己身上联想。
若宋昭玉跟别人在一起了......
不成,这不可能!
他绝对不允许!
谢羡玉想到这里,还是没有回答宋昭玉的问题,反而是对她道:“你这么关心祁大人......是为了长公主和他这件事吧。”
宋昭玉没想到谢羡玉如此直接。
但也点头应了,“对呀对呀,你不觉得他们俩非常可惜吗?”
谢羡玉深深看向宋昭玉,“你也为他们的错过感到非常可惜吗?”
宋昭玉听到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的抬头,“对呀,这还用......”
她疑惑的话说到一半,却在接触到谢羡玉视线那一刻顿住。
明白了谢羡玉的言下之意。
宋昭玉顿时感觉心跳快了半拍,马上转移开视线,“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也该回宫里去了吧?不然落锁就不好了。”
谢羡玉看出宋昭玉言行中的逃避,也不想逼她太紧,只是深深的又看了眼宋昭玉不断游离的视线。
谢羡玉笑了笑,“无事,就算来不及,我也可以在外面等。”
宋昭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有着弦外之音。
看着谢羡玉离开。
宋昭玉回到府里面,结果刚进门,就看到门内落了封信。
她也没多想,看到上面戳着门口信箱专用的戳,以为是不小心飞出来的,想着赶巧遇上,就拆开来看看吧。
没想到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这封信不仅是封举报信。
举报的对象,还是祁大学士!
那信上说,祁学士曾在两年前,从一位封丘富商手里买了一个妾。
宋昭玉:“????”
不,不可能!!
宋昭玉不愿意相信。
不对不对,祁学士明明单身啊!怎么会买妾呢?
从刚刚谢羡玉说的话来看,皇帝显然也是因为这几天接连不断的举报信事件,对那群大儒产生怀疑,便派人去调查。
首先查的,肯定都是其中最有学识那几位,祁大学士必然也在调查行列里。
谢羡玉却没说他有问题,也就是说查过了身世是很清白的。
那......眼前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宋昭玉满脸都是疑惑。
在心里憋着踌躇了几秒,还是没憋住,走出门向着谢羡玉背影追了过去,“师兄,师兄你先别走!”
谢羡玉回头,还以为宋昭玉终于想通了不再故意装作不知他的感情。
结果,他就看到宋昭玉脸都跑得红扑扑的过来,喘了口气缓了缓,然后在他含笑的视线里。
她说:“师兄,你知道祁学士两年前买妾的事情吗?这是真的吗?”
谢羡玉:......?
谢羡玉含笑的视线顿住,一寸寸皲裂。
他、就、知、道!
谢羡玉磨着牙,“小师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宋昭玉身体抖了下,低下头不敢看谢羡玉视线,蚊子叫般又重复了遍:“就是,就是你知道祁学士两年前买妾的事情吗?这是真的吗?”
谢羡玉深吸口气。
他忍。
谢羡玉:“祁树广的确曾在两年前从一个封丘富商手里买了一个妾。”
宋昭玉倏然睁大双眼,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要碎掉了。
谢羡玉:“不过那个妾是他故人之女,他也并非是处于色心才买的。”
宋昭玉:“......”
宋昭玉知道谢羡玉肯定是故意大喘气报复她呢。
所以宋昭玉又上前两步,扯了扯谢羡玉袖子,“师兄师兄,你就好好跟我说说呗,行不行?”
谢羡玉哪受得了这样?
虽然知道宋昭玉是故意拿捏他,让他不卖关子。
但谢羡玉还是叹了口气,将调查到的事情跟宋昭玉说了。
“祁大学士早年有个同窗,名叫毕子默。当年二人一起科考,祁学士摘得榜眼入了翰林院。”
“这位毕同窗也中了举,被分到了封丘当了个小县官。这位毕同窗为人不错,就是命短了点,在任上十余年,不幸死在了当地,舍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因着这毕子默也为官清廉,在任时未能攒下什么钱财,此后家中是越过越贫困。”
“他儿子也没什么出息,眼瞧着渐渐长大成人,连也娶媳妇的钱也拿不出来。”
“不过这毕家幼女生的很是标致,才刚刚长成,就被封丘当地一个富商给看中了,这富商跟毕子默的儿子商量了一下,出了五百两银子,将这姑娘买去当了妾室。”
听到这里,宋昭玉已经忍不住要吐血了,“这是什么哥哥?没钱娶媳妇不想着自己挣钱,居然卖了妹妹?”
谢羡玉戳了戳宋昭玉的脑袋,继续道:
“可不是吗,尤其那富商已经年近四十,当他爹都差不多了,这毕家小妹也定然是不愿意啊。”
“然而却也没办法,如此过了一阵,恰好祁先生有事经过封丘,原想着去拜访一下毕家,没成想听说了此事,忍不住替同窗心疼。”
“恰好这毕家姑娘听说了他来,也想办法求他助自己脱身,祁先生就去同富商好好商议。”
“原想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对方一开口跟他要八百两银子,说他只要出得起八百两银子,就放这姑娘自由。”
宋昭玉闻言又要吐血,“八百两?这是个妥妥的奸商啊!什么玩意儿!那祁先生给了吗?”
她都有点担心,毕竟祁大学士看起来也不像那么有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