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午后,使臣驿馆的事便在京城传开。
一时之间,引起朝野一片震惊。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众人群情激动,无不唾骂那东倭国君欺人太甚。
有脾气急的武将,甚至当场上书君王请求带兵出战,恨不得立即夷平那弹丸小国,以泄心头怒火。
这当然不现实,用不着君王发话,立时有大臣加以阻拦道,“此事那东倭固然可恨至极,但战事劳民伤财,且那东倭与大梁还隔着东海,兴师动众一番,也并未有胜算。”
“不错,战事如若没有胜算,还是轻易不要打的好,反正今次那高黎王子是被东倭人刺伤,想必待消息传回去,他们两国之间也未必太平,我们何不先隔岸观火,待到时机成熟,坐收渔翁之利?”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声,却也依然有人愤恨道,“难道我们今次要眼睁睁受他们的侮辱?”
此时,宝座之上的君王终于开口道,“对方越可恨,尔等越要稳住,而今之计,先加紧培育沿海水师,稳固海防。就算暂时不打仗,也要时刻为打仗做准备,若那倭人胆敢再犯,立时坚决回击,绝不留情。”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应是。
又听君王道,“鸿胪寺立即给高黎及东倭去信,说明今次之事,并对东倭予以严厉谴责。若有机会,也该叫其国中百姓知道他们的国君有多荒唐才好。”
鸿胪寺官员也立时出列应是。
只不过......这向两国去信好办,之时君王这最后一句......
啧,该如何叫那东倭民众也知道这件事呢?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翰林学士邹墨中道,“臣有一主意。可将此事略微改编撰写成话本,再由鸿胪寺的大人们,将此故事翻译成东倭语,叫那些东倭商人看见,再带回国内流传?”
咦?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啊!
又有人道,“邹学士此言甚是!最好若那东倭国内也有说书之类的杂剧,再将这故事改编一番,在田间地头演出,可就更好流传了。”
若是那些东倭百姓知道,他们的国君为了满足自己荒唐的私欲,如此祸害无辜平民,估计那王朝自己也撑不了多久的。
众人也都是如此想,一时间,殿中响起一片赞同声。
见此情景,君王便颔首道,“这主意的确不错,也交由鸿胪寺去办,若有不明之处,大可请教邹卿。”
话音落下,鸿胪寺官员们再度应是。其余众人也纷纷赞道,“陛下圣明。”
后来几个月,这个话本衍生出来的戏剧果然在东倭国大为盛行,那国君当然是心虚,所以直接封杀了好几个戏班子。
本来百姓还联想不到本国身上,这国君这么一做,反倒让百姓们察觉出猫腻,群情激奋下,本来输给国君的更加亲近大梁的亲王得了机会,一举推翻荒淫无度的君王,成了新国君,与大梁的联系也更为紧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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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玉在经过之前和谢羡玉的对话后,接连差不多有半个多月都没有再见到谢羡玉了。
她按照往常一样在学堂上课,给其他雇主们诊治。
看起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随着时间流转,到了她按照惯例去给谢羡玉看诊的时间。
想到晚上会见到谢羡玉。
宋昭玉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甚至她学生们都明显感觉到老师不在状态,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学生们互相对视着看了看彼此,都接连摇了摇头,最终再次疑惑转移开视线。
在宋昭玉明显走神,第不知道多少次犯了个低级错误之后。
终于有学生忍不住了,“宋老师,你今天是怎么了?”
“嗯?”宋昭玉回过神来,看清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写飞了的板书,脸上浮现出几分羞窘,“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擦了重新写......”
好不容易把今天学堂里的课上完。
天色也逐渐渐入黄昏。
宋昭玉走出学堂,看着外面的天色,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谢羡玉了,既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
可她没想到,在门口却碰到了小朝子。
宋昭玉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小朝子表情似乎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难道是师兄遇到什么问题了?”
宋昭玉还以为是谢羡玉出了事,当即有些焦急起来,走近几步示意小朝子边走边说,不要耽误时间。
但小朝子的表情却更加尴尬了,本来就已经很支支吾吾,这下子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昭玉本来照常往前走着,但走出四五步路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回头,就看到小朝子还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作。
这下宋昭玉也感觉到一些不对劲。
事情似乎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宋昭玉先是松了口气,小朝子这么不紧不慢的,谢羡玉肯定没出什么事,然后就是疑惑,既然谢羡玉没什么事情,他这么支支吾吾的干嘛?
宋昭玉走回去,满脸都是疑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小朝子,到底怎么了?”
小朝子不敢看宋昭玉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才一咬牙,狠狠心说出口:“小宋大人,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说他感觉身体很好,以后,以后都不用您过来了。”
“......”
“....”
“...你说什么?”宋昭玉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再三又确认了几次,还是同样的口径。
宋昭玉都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到宋府的。
只知道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月亮已经高悬在天际上了。
宋昭玉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进宫找谢羡玉一趟,把心里想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