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赌场，白面具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面具下的瞳孔死死瞪大，手脚僵硬，浑身冰凉。
半步血影级的化身被轻易抹杀，这让他十分忌惮，甚至有些恐惧，但还不至于吓成这样。
真正让白面具身体止不住颤栗的是。
刚才的一瞬间，他通过怪谈化身，感受到了一股凌驾众生的威严，就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一只蚂蚁。
这其实是「降临」的威压，被「虚神」放大99倍产生的效果。
即便是江凡以前，也从未展现出来过。
这一次完全是机缘巧合，恰好就在白面具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神……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连鬼都出现了，为什么对应的神，却从未现身，这明显不符合常理，难道说神一直都在，灾神级的灵异就是祂们在阻挡。”
“他刚才说要考验我，难怪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身边，原来这些都不是巧合，我可能被某种神明一样的存在看中了，被动进入到了一场特殊的选拔当中……”
白面具越想越觉得合理，因为他从昔年接触灵异开始，就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资质和智慧。
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通灵协会的高层，甚至被周围的人誉为传奇。
在他看来，也唯有自己这种人，才有资格被高高在上的神选中，成为对抗灵异的最后一个火种。
“可是我，可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头涌起一种巨大的痛苦，因为此时的自己，早就成为了灵异的一员，还有机会站在活人阵营中吗？
这其实也是智鬼、活死人这类存在，最痛苦的地方。
他们内心深处，一直都只认同自己是人，可事实是他们已经成了鬼，失去了体温，体会不到活人的悲欢离合，享受不了食欲、性欲带来的满足。
“不对！”
“如果真是神，或者拥有神一样力量的人，生死人肉白骨，让我变回活人，未尝不可能！”
白面具从最初的恐惧，一点点化为了兴奋。
而他没察觉到的是，一股特殊的灵异，此刻正在不断影响自己，扭曲自己的认知，深深根植在了自己心底，伴随自己对某个谎言的认可，还在变得愈发壮大。
另一边，隔了三条街的一处阴影中，江凡带着恐怖的威压降临此地。
他高高在上，半悬于空，双瞳炽白一片，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超然的气息。
不过下一刻，他痛苦的“嘶”了一声，摔倒在地，一手扶着腰，不断的揉，另一只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额头冒出虚汗，口中急促的喘息着，脸上血色几乎全部消失。
“空了空了，别吸了，嘶，我真没了，一度都没了……这什么破诅咒啊，你要吸死我吗朋友？”
江凡这一次都顾不得勤俭节约了，直接取出自己最珍贵的灵肉，吞下去足足三斤。
因为他怕，自己真的被彻底掏空，昏厥在这里，到时候白面具要是愣头青一样追上来，发现了这一幕，之前装的逼就不攻自破了。
灵肉吸收的确很快。
没过一会儿，他脸上的血色就逐渐恢复，重新红光满面起来。
看着一旁始终守卫在自己身边的影一，江凡十分感慨，孩子大了，学会保护老父亲了。
摆摆手：“下去吧，这次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但家人之间不需要说谢谢，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定可以帮助你晋升更高的级别。”
影一又看了江凡一眼，确定他没事后，悄无声息消失在黑暗中。
这个一开始桀骜不驯，兽性多于人性和鬼性的影子，在江凡的连哄带骗之下，性格发生了不小的转变，对待敌人依旧凶戾狂暴，对江凡的命令却不是那么抵触了。
“41红色推演度，这么多？！”江凡看了一眼面板，惊讶的发现，白面具的诅咒，差一点就能推演出来了。
他仔细查看几道提示。
发现自己从地下赌场离开后的这段时间，也就是刚才扶着腰站起身，吃灵肉恢复体温的时候，白面具居然还在持续不断的贡献推演度。
看来自己编的背景起作用了。
在「鬼计」和「心病」双重加持下，白面具搞不好已经信以为真，还自己脑补了很多东西。
“这么说起来，「鬼计」应该也在他心底扎根了，只要再发酵一段时间，等他彻底相信了我的谎言，搞不好他身上的红色诅咒会自动推演成功。”
江凡喃喃一句，满脸兴奋。
这一次虽然没能像他来之前预想的一样，杀死尸羊，取代他的通灵协会干部身份。
但收获反而更好。
毕竟红色诅咒，才是他目前最渴求的东西！
“而且有着「鬼计」的加成，我相当于天然对这个白面具，产生了克制，他实力很强，既然敢向通灵协会复仇，就说明他拥有着足以颠覆协会的计策和实力。”
“对了，「恶作剧」应该也扎根了不少力量在他体内，还有「心病」的易伤加成。”
“唯一麻烦的就是，目前我还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实力。”
“不过将来通灵协会如果大乱，那一定是白面具在背后搞鬼，我可以借此反向判断他的实力，智商、性格，再加上早就埋好的诅咒种子，这位大人物，恐怕会被我死死克制！”
江凡综合各种条件，做出了一些判断。
不过他也不急于利用这些东西，去杀白面具，而是在思考，该怎么借此获得更多的利益。
“不光是实力上，他如果真的相信了我的那番说辞，以后搞不好能够利用他做一些事……”
这次除了捡到的一些魂肉、灵异物品，以及41红色推演度。
对白面具造成的欺骗，则是江凡的另一个隐性收获。
唯一损失是丢了一辆面包车。
不过江凡丝毫不急，他没有打车，沿着街道一直走，灵异现在已经在城市中开始蔓延了，44局的镇压愈发乏力。
肯定有人被害死，留下了无主的野生车。
在路过第二条街，快到街尾的时候，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辆迈巴赫停在路边，旁边是一个高级酒吧。
只有常年接触灵异的人才能看到，迈巴赫上阴气森森，而江凡张开鬼眼更是发现，这上面不止一个魂环。
他漆黑的双瞳朝酒吧内看去。
一个正抱着两个美女的红头发青年正在畅快大笑，而他看不到的是，自己胸口、背后，有很多被女人指甲抓挠过的黑色痕迹，还有几个婴儿的小手印。
江凡没找到鬼具体在哪里，他走上前，用「灵车」直接开走了迈巴赫。
他本身是一个遵纪守法的青年。
但死人的东西，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