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卧室:“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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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先生的基础病很多,胃穿孔,腹腔感染,肝衰竭,现在可能无法进行手术……”
“.……您可以考虑一下,转入重症监护室,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后面护士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顾时一把扶住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初雅闭了闭眼睛,忽然起身走到病房里。
她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怎么过的?为什么落下了一身的病……”
钟艺也知道检查结果了,有些懊悔得揉了揉额头:“阿夏她去了别的城市,你也去江市了,我当时天天喝酒,没怎么吃饭,确实把身体搞坏了。”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微笑道:“这几年一直遭受病痛的折磨,这下好了,彻底解脱了。”
左右看了看:“收拾行李,我们回家吧。”
钟艺居然要放弃治疗。
“你……”初雅冲上前,气得想打人。
顾时拉住她,免得她冲动,笑着说:“钟老师,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虽然基础病多一些,但是也不要悲观,很快就可以治好的。”
这当然是安慰的话。
钟艺:“可是我不想去重症监护室,浑身插着管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初雅愣住,急忙转过身:“对啊,能不能不去重症监护室,就在病房里接受治疗?”
她慌得六神无主,一点主意都没有,只知道求助于顾时。
顾时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去找医生商量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听他这么说,初雅这才笑了一下,很信任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也不知道顾时怎么说的。
下午就有医护人员往病房里搬来了仪器,随时观测着钟艺的身体状态,并进行着治疗。
顾时中午回了一趟公司。
回来的时候,初雅坐在仪器旁,和钟艺聊着天。
见顾时来了,钟艺跟他说:“你不知道,雅雅小的时候,有点胖乎乎的,留着齐刘海,脸上带着婴儿肥……”
初雅不承认:“哪里胖了?”
“你不信?”钟艺把手机拿出来,“我现在手机上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他说着把相片调出来。
还拿给顾时看。
初雅看了一眼,她小时候确实胖乎乎的。
连忙用手挡住手机:“别看别看……”
顾时把她的手抓住,顺势揽着她的肩坐在旁边:“确实很可爱,钟老师,记得把这张照片发给我。”
“是吧?”钟艺眼里有些自豪,“我就说,雅雅其实长得好极了。”
“这么好的基因,一定要生个女儿,长得像你多可爱啊。”
初雅正喝着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顾时很镇定,微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问初雅的意见:“你也希望生女儿吧。”
初雅:“.……”
这人又在占她便宜了。
座椅下,她踹了顾时一脚。
钟艺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继续讲着:“你知道雅雅小时候为什么胖吗?一个课时是两小时,我对她比较严格,一天至少要练十个小时。”
“结果你猜怎么着?刚练了一个小时,就闹着要吃糖葫芦,好不容易哄着又练了半个小时,又要吃烤鸭,我就一趟一趟地去买啊,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
顾时爽朗地笑起来。
初雅:“不要再说啦!”
她不要面子的吗?
钟艺继续回忆:“记得你小时候可疯了,可活泼了,前厅后院到处跑着玩,现在不知道怎么,越来越内向了。”
初雅垂下眼,她都不记得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在家里经常被忽略,只记得在江市那三年,被景明和她的朋友孤立。
也记得,曾经喜欢上了一个她以为遥不可及的人。
顾时的手掌很是温热,是让她贪恋的温暖。
初雅抬起头,笑着回钟艺的话:“人总是会变的啊。”
钟艺有些想不通:“那也不会变化这么大啊,小时候你多爱笑啊,跟现在简直是两个极端……不就是去江市上了个学吗?几年回来跟换了个人一样,感觉跟经历了什么似的,”
顾时的手臂在收紧。
初雅只觉得他有些用力,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时已经把手臂收了回来,不再揽着她的肩。
初雅呼出一口气,钟老师说的那些,她没什么感觉,因为已经不记得了。
她哼了一声:“最近确实哭得比较多,那是因为你啊,被你吓得整天心神不宁的,你要是身体好,我也不至于这样。”
眼看着这姑娘要跟他算账。
钟艺很狡猾的转移话题:“我饿了,午饭吃什么呢?”
他转着眼睛,想着自己吃什么。
初雅无语:“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想着怎么为难我是吧?”
果然,钟艺说:“我想吃你包的饺子。”
初雅:“.……”
顾时站起来:“行,可以,我来安排。”
他和初雅走出去,初雅悄悄问他:“你打算怎么弄啊?”
顾时耸肩:“去店里买吧。”
他们去了附近的手工饺子店,买了调制好的馅子,饺子皮,和电热锅。
一并端到了病房里。
初雅包着饺子,顾时又出去买了一个小巧的桌子,展开放在病房里。
钟艺高兴极了:“这样多好啊,吃着自己做的饭,即使在医院,也有家的感觉。”
初雅一愣,其实饺子皮和馅子,都是店里买来的,没想到竟然能让钟艺感到有家的感觉。
她安慰钟艺:“钟老师,你好好养病,很快就能回到家的。”
饺子很快下好了。
她给钟艺端了一盘,也给顾时端了一盘。
顾时有些意外:“还有我的?”
初雅咬着唇:“今天你辛苦了,谢谢。”
要是没有顾时,她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钟艺的那么多想法。
他一直陪着她,帮了她好多。
初雅眨眨眼:“就是食材有些简陋,不知道顾少爷会不会嫌弃。”
“不想吃也没关系的。”
顾时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我说过,我只吃你做的饭。”
初雅的脸红了。
“咳咳,”钟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还有长辈在这呢,年轻人收敛一点知道吗?”
初雅的头更低。
顾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话很暧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