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影帝你刚喝了酒，还是不要吹风的好，免得明天会头痛。”乔灵灵上了驾驶室，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动作，出言提醒。
“会有味道。”季枫恹恹的靠在椅背上，抬起手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关上车窗你也会闻到的。”
“我不介意味道的！”乔灵灵马上说。
季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我没那么娇气的。”乔灵灵回头朝他笑了笑。
季枫也笑了，“知道你不娇气，不过我自己也嫌弃这味道，开会儿吧，一会要是冷我就关上。”
“好，那季影帝多注意自己。”乔灵灵道。
“你倒是很懂关心人。”季枫眯着眼睛，车内的温暖让他有些困倦，说话语速也慢下来，“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想着程语怎么找了这么年轻的助理，想着你可能实习期都不过就回家了。”
程语便是季枫的经纪人，也是当初招录乔灵灵的人。
“程姐招人的时候也是经过严格考核的，能被选到你身边，我也不会那么笨的。”乔灵灵说，“为了能应聘上，我努力了很久，好不容易到你身边，我自然更要加倍努力……”
“不过是助理而已，被你说的，我听着倒像是海选女主角……”季枫轻笑着道。
乔灵灵认真的说，“别人的助理不会，但是做你的助理不一样，对我来说比女主角还重要……”
她话到此处，便戛然而止，突然没了下文。
季枫当时半醉不醉的，反应并不是很快，接话调侃了一句，“我在你心里原来这么重要的吗？”
乔灵灵没出声，过了半天才小声道，“我很崇拜季影帝的，你是我的偶像。”
季枫又笑了下，他有些困了，便闭上眼睛，“我睡会，到了叫我。”
“好。”乔灵灵帮他升上了后面车窗，同时放慢车速，为了让季枫睡的更舒服。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小区单元楼下。
季枫睡了一路，酒劲睡跑了大半，下车时感觉清醒不少。
就是还有点头痛，这也是他不爱喝白酒的原因，他揉着额头抱怨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喝白酒了，这帮家伙也不知怎么这么喜欢喝酒。”
“季影帝你还头疼吗？”乔灵灵关心的上前。
“还好。”季枫手放下，垂眸看她，“今天谢谢你了，明天给你放个假，不用来接我了，程语明天要去节目组谈合约的事，我顺便让他接我过去。”
“那怎么行！”乔灵灵有些着急，“明天有工作的，我应该陪季影帝一起。”
“小姑娘这么实诚可不行，好不容易给你偷懒的机会居然不会用？”季枫揶揄道，“明天我也没什么事，到电视台补录个单采就结束了。”
“我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我喜欢工作。”乔灵灵抿了抿唇。
这话的真实性并不值得探究，季枫只觉得小丫头挺有趣，道，“这话可不能和程语说，不然她把你调到公司，天天压榨你。”
乔灵灵挠了挠头，笑笑没说话。
季枫发现她平时其实很能说会道，也算是那种外向的姑娘，在工作圈子中总是很快融入，除了个别性格差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喜欢乔灵灵。
但是在他面前，乔灵灵又显得大多数时候都不太会说，很多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就朝他笑，好像有些紧张。
最初季枫觉得是因为两人不熟，但过了四个多月，乔灵灵还时常这样，倒让他觉得奇怪了。
“我是不是平时太严肃了？让你有点怕我？”季枫忍不住反思自己，不然为什么乔灵灵对他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若说是老板的关系，程语同样也算乔灵灵的老板，乔灵灵和程语相处就很和谐自然。
“没有没有，我没有怕！”乔灵灵慌忙摆手，辩解道，“我也没有觉得季影帝严肃。”
“那怎么感觉你和我说话总像紧张似的？”季枫道，“好了，我不问了，你看你更紧张了，我只是想和你说，我不是个多严肃的人，不用这么拘禁。”
“恩，我知道的。”乔灵灵点点头，“我知道季影帝很好。”
“别给我戴高帽了。”季枫失笑，道，“快回家吧，路上慢点开，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没事的，我不急。”乔灵灵道，“季影帝困吗？不如我做个醒酒汤吧，喝一点醒酒汤再睡，能舒服一些。”
“都这么晚了，还做什么醒酒汤。”季枫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这么晚让一个小姑娘独自回家，他还真是有点不放心。
这么长的时间，他对乔灵灵的家庭环境也不是很了解，他多问了句，“灵灵，你和家人一起住，还是一个人住？”
“我爸妈经常出差，一年到头都没什么时间在家，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里。”乔灵灵回答道。
“那就别回去了，这么晚不安全。”季枫回头看了眼车的位置，“车就停这吧，我们进去。”
“季影帝。”乔灵灵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走啊。”季枫看着她，“楼下不是有客房么，你就在客房住一晚，天天都有阿姨打扫，是干净的。”
“我不是怕不干净……”乔灵灵道，“我怕打扰你。”
“有什么打扰的，你在楼下，我在楼上，你唱歌都打扰不到我。”季枫手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下，“走吧，你这么晚回去我不放心，家里那么大地方也不缺你的。”
季枫其实不太喜欢和人同住，这些年除了家人，他很少和别人同住，哪怕出去拍戏在乡下，也要自己一间房。
但是特殊情况下，助理或者经纪人留宿一晚也不是不可以，他总是更不放心乔灵灵这么个小姑娘大半夜在外面。
乔灵灵最终还是妥协，和他一起上了楼，不过一进门就去了厨房，没一会就捣鼓出一碗醒酒汤。
“你和我进来，不会就会了做这碗醒酒汤吧？”季枫坐在沙发上，有些无奈。
乔灵灵怔了怔，看表情是被言中了。
季枫更无奈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既然上了贼船，想回去也晚了，挑间客房睡吧，这碗醒酒汤就当住宿费。”
乔灵灵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拒绝。
季枫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了片刻，等醒酒汤凉的差不多了，便端起来喝了。
喝完后他把碗扔进厨房的水池，出来后对乔灵灵道，“早点休息，我先上楼了。”
乔灵灵点点头，说，“季影帝也早点休息。”
“恩。”季枫应了一声，转身上楼了。
……
留宿事件之后，季枫对乔灵灵的好感多了几分。
当然，原来他也挺喜欢乔灵灵的，但那只是因为乔灵灵做为一个助理很优秀，欣赏的成份占大部分。
但在乔灵灵等了他三个小时后，这种好感更多来源于亲切，他对乔灵灵的了解似乎也多了几分，两人从原来的工作关系，变成好像更近一些的朋友。
季枫偶尔会关注一下乔灵灵，也因此对从前没注意到的一些小细节有所察觉。
乔灵灵发呆时总会看着他的方向，但当季枫看过去时，乔灵灵又会很匆忙的躲开。
乔灵灵大部分时间都是专业的，但偶尔流露出的眼神，有着隐秘的崇拜和恋慕，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季枫虽然没全心投入去喜欢过什么人，但对感情的事他看也看得多了，感觉乔灵灵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晏轻瑶看陆屿宵。
也正在这时候，晏轻瑶和顾星辞他们组织了一场旅行。
季枫参加，为此推掉了一些行程。
他们初计划打算去一周时间，但考虑到旅行后疲累的休息，季枫给自己空出十天时间，他不工作的时候乔灵灵就放假，季枫便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乔灵灵。
“要十天吗？”得知这个消息，乔灵灵并没有身为社畜的欣喜，反而眉宇间隐隐有些失落。
这也使季枫的怀疑加深，他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是嫌假期少了？”
“没有。”乔灵灵摇头。
“那难不成还嫌假放多了？”季枫打趣道，“放心，都是带薪休假，不会扣你薪水，你程姐想要这机会都不多。”
“季影帝能劳逸结合挺好的。”乔灵灵道。
季枫道，“你也趁放假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就要进组了，到时候会更忙。”
“真的吗？”乔灵灵怔了怔，“上次的电影你决定接了？”
她平时称呼季枫从来都很有礼貌，极少直呼你我，看得出这次是真的有点着急，才脱口称你。
季枫若有所思，面上不动声色道，“恩，决定接了，明天签了合约，回来后就准备进组了。要拍五个月左右，看进度吧，我们可能有大半年的时间要泡在剧组了。”
“挺好的。”乔灵灵笑了笑，笑容很是发自内心。
季枫感觉到她心情不错，问，“好吗？拍摄的地方可是深山老林居多，买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住宿条件也差，听说还有小虫子什么的。”
乔灵灵听前面的话，面色都很平静，直到听说小虫子表情才有变化，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什么样的虫子啊？”
季枫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可爱，故意吓她，“那当然什么都有了，山上嘛，蛇虫鼠蚁，越潮湿温暖的地方这些东西长的越大，我之前在文山拍戏时，那里的蟑螂都长翅膀，有手掌那么大……”
“那么大啊！”乔灵灵捂住嘴巴，瞪大眼睛。
她天生长了张可爱的脸，薄唇小巧，一双大眼睛非常灵，睫毛纤长扑闪扑闪，很亲和人的相貌。
季枫不自觉就放软了语调，“害怕了？”
“没有。”乔灵灵倔强的摇了摇头。
季枫失笑，“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这次去的地方挺干的，可能不会生那么大的虫子。”
乔灵灵显然并没有被安慰到，纠结的拧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枫故作正经，“要是害怕就让小陈陪我去也可以。”小陈是他的二号助理。
“不要。”乔灵灵急了“我能陪你去的。”
“恩。”季枫笑着点头，见好就收的不再逗她。
隔天下午三点是季枫出发的时间，季枫也不急着收拾行李，睡了个早觉。
起床后，他洗漱完下楼，乔灵灵就来了。
小姑娘拎着整整两大包东西进门，季枫看这架势怔了怔，“你这是趁我不在，要搬来我家度假么？”
“不是。”乔灵灵有点不好意思，把两大包东西拎到他面前，打开给他看，“你不是要去旅行吗？我准备了一些用得上的东西。”
包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都是旅行清单上常备的一些东西，可以说是除了衣服和钱，乔灵灵都准备了。
季枫叹为观止，同时也对乔灵灵的过分关心多了一丝疑心，乔灵灵对他比对自己似乎都要用心，他不知道该不该理解的太单纯。
“这个纸巾干湿两用，你不是要去北方吗？外面冷的地方用湿巾容易冻伤，这个户内户外都能用。”乔灵灵拿着纸巾给他介绍起来。
“这个冻伤药，我朋友去看冰雕时用过，据说非常好用。”乔灵灵又拿起另一样。
“还有这个药包，这个暖脚贴，这些……”
乔灵灵一一介绍过去，季枫看着她事无巨细关心的模样，突然有些感动。
他身边对他恭敬的人很多，拍马屁的也不少，但其实真心相交的人却不多，除了家中亲人，也就是几个发小。
乔灵灵虽然和他认识时间并不久，但对他的关心却不止于对上司。
这种感情季枫不好说好还是不好，因为他还不能确定乔灵灵对他到底是偶像滤镜下的崇拜，还是男女之间的倾慕。
这种感情的界线并不好分明，季枫也没法直白的问出来，但不管怎样，乔灵灵的这份心意是很重的。
只听他说一句要旅行，就连夜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为了不辜负乔灵灵的心意，季枫最后挑了不少东西带上。
……
为期一周的旅行结束，季枫晚上才回到家。
他进门见玄关的灯开着，不禁思索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忘记关。
随后，从客厅出来一道人影，让季枫意识到并不是这样。
“灵灵？”那道身影走近，季枫认出是乔灵灵，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