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弘历看着面前桌上的吃食,想到了方才来绘春来送汤水时提宜修穿的话,心中除了了然还有一些对敬嫔的不屑。
不论是宜修提前判断出了此事,还是敬嫔的人行事不够严谨让宜修发现了端倪,这都只能说明敬嫔的手段真的不怎么样。
弘历面上有些疑惑的看着桌上的吃食,又看向来送吃食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弘历面有疑惑,赶紧解释道。
“四阿哥恕罪,是今儿个一早儿后宫的敬嫔娘娘因着昨儿个家宴的事查看了御膳房的账目支出,发现竟有不要命的奴才克扣了阿哥所的用度。”
“敬嫔娘娘交代了,都是一样的阿哥不应厚此薄彼的。”
小太监在那巴巴的说着敬嫔的好话,弘历面上是感动的神色心里已经对敬嫔多有不满了,这小太监的几句话在弘历听来只有一个意思,宜修待你不好。
李玉可太了解弘历了,这小太监开口才说了半句的时候李玉的眼神就偷摸的飘到了弘历脸上,若说这满皇宫里自家主子爷在意的都不用一个巴掌,那不就在桃花坞坐着呢么。
“原来如此,若非皇阿玛不许进学的皇子去后宫请安,本阿哥应当去敬嫔娘娘那致谢的。”弘历话说的很是和气,甚至眉眼间依稀能看到一些宜修的影子。
只是小太监不敢多抬眼看,只是瞟了一眼确认了弘历说的是真心话就赶紧低下头去。
“李玉,替本阿哥好生送送这位公公。”弘历让李玉去送。
“嗻”李玉立刻领着这个送膳的小太监出去了。
两人走到院中,李玉才一边送对方往门口走去一边说,“到底还要劳烦公公感谢敬嫔娘娘一二了。”
李玉态度很好,面上也是那种有些老实的笑容,小太监心眼不少明白过来这是弘历领情了,说道,“哎呦哪儿就得李公公喊一声公公了,叫咱小六子就得了,李公公的话儿小六子一定带到。”
李玉也不硬要跟小六子示好,倒是顺坡下驴似的说道,“得嘞。”
到了门口,两人点了点头就分开了,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屋里进忠已经伺候着弘历开始用午膳了。
进忠就是当初那个被屋里其他太监欺负的小太监,那个雪天罚跪的事情之后就被弘历叫到了身边伺候,给他改名叫进忠。
只不过,弘历知道这是胤禛的人,胤禛对弘历态度的转变,有一些原因便是因弘历在此人面前的种种伪装。
“进忠,你说敬娘娘这是何意。”弘历咽下口中的一口吃食,说道。
进忠给弘历又夹了一筷子肉丝,心里把要说的话反复琢磨了两次,才说道,“回阿哥的话儿,奴才看着倒像是敬嫔娘娘有意向阿哥示好。”
听了进忠的话弘历面上不动声色,却想到了当初宜修对他说的有关李玉的那番话,进忠到底还是太着急了些。
不过这样也好,这件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他皇阿玛的耳中,从而也可以让自己更清晰的看到以后得路。
“示好……”弘历表现得若有所思,刚巧这会李玉回到了殿中,“李玉,敬娘娘的事你怎么说。”
李玉则是面上一愣,甚至表现出了一些疑惑的表情,“阿哥,敬嫔娘娘怎么了么?”
一旁的进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不懂为什么弘历这么信任这个没脑子的。
而弘历却是面色不显,反而耐心的跟李玉解释说,“进忠说,敬娘娘这是有意在向本阿哥示好。”
李玉露出个笑容来,脸上都是开心,“多一个人疼阿哥,阿哥也能少吃些苦。”
李玉可是知道宜修传了什么话来的,怎么会反对这件事呢。
阿哥所这边的事没两日的功夫就传到了宜修耳中,宜修一边喝着消食茶,一边听着绘春的回话。
“除了吃食外,四阿哥处的用度也提了些只是并不惹眼。。”
宜修放下茶盏,看向站在一旁的江福海,江福海立刻回话道,“回娘娘的话儿,进忠的消息已经递到御前了,只是御前一切如常。”
宜修又把视线看向了剪秋,剪秋笑着说道,“敬嫔娘娘借口前些日子的家宴和之前库房出问题的事亲自去了内务府一趟,并没说什么旁的。”
“只是梁多瑞的小徒弟刚刚借着送账目的由头来了一趟,话里话外大概是在问娘娘的意思。”
宜修扯了扯唇角,敬嫔这倒真是不打算藏着掖着,这样也好倒也算是个聪明的法子。
若是隐瞒着去接触一旦被宜修和胤禛发现不一定容得下她如此接触皇子,可她把一切摆在明面上却又很有分寸不像齐妃似的,倒也算是个聪明人。
只看胤禛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了,前朝稳了胤禛也就想起来还有弘历这么个儿子了,弘时愚钝经常气的他不知说什么好。
弘历聪明,可大多数时候都比沉默,胤禛关注到他之后自然也关注到了他和弘时吃穿用度上的不同。
倒不是说宜修苛待了弘历,相反宜修水端的很好,是齐妃做的太过,流水似的往弘时院子里塞人塞东西。
原本胤禛还想着怎么能压一压齐妃再多安排人照顾弘历一二,从进忠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能得知,弘历是个聪慧上进又稳重的。
如今有着敬嫔这么个动作,胤禛倒是觉得也不错,敬嫔有宫权跟他喜欢的叶澜依关系很好,又比齐妃有分寸。
因此胤禛也就默认了让敬嫔去多照看弘历一些,也好消减一下两个阿哥之间的不平均,算是他这个皇阿玛的格外开恩了。
宜修对这件事也很满意,一来弘历日子好过了,二来她‘对每个阿哥都一样’的人设也能得到更好的体现,三来也为以后的事埋下多一些的可能性。
“敬嫔倒也算聪明,随她去也就是了,只不过给本宫盯紧了可莫要让旁人在其中乱插手,莞嫔那边可有异样。”宜修问。
“回娘娘,说来也是奇怪宫里今儿刚来回话的人说,莞嫔似乎精神更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