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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接着所发生的一切真的能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才好。

毕竟要是来个可怕大地震再加上外面的海水奔涌,百姓们就算是逃到了山上也未必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现在只能祈盼,事事安康。

无人的街道可以肆意狂奔,两人又都是个练家子所以倒是很快就跑到了另一头的门口。

却骤然发现此处的门关了起来,他们试探地开了好几次也无法打开,更像是从外面被锁了起来。

周草急得脸色发狠,怒道:“是被外面的人关了!我们一心为他们,他们竟是要我们死!”

张岁面容平静,缓缓退后两步,看向一旁三米高的墙。

周草在处理了那些事情又被这样对待,心中生出些气馁和心寒,“我们辛辛苦苦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我我……”

他觉得心脏痛得要命,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张岁淡定地安抚他,“别想那么多,我们自己找条路出去不就好了。”

她走到一旁的地上从空间找出之前放置的绳子,又拿了个悬挂灯笼的钩子绑在绳子上,说一句:“别哭了。”

周草抿着唇啜泣,但也听话地止住了泪水。

师父说得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扭头朝跑来的地方看去,瞬间泪水就被逼回了眼眶里,惊恐大喊:“师父,海水来了!”

他的眼珠中装载着几丈高的海浪,带着如爆竹般可怕的声音一齐地迸发进来。

地动山摇,万籁恐惧。

周草慌张地喊道:“师父!”

张岁一如既往地淡定,将绳子抛出去顺利地挂在了城墙上,她一把将周草拽了过来,严肃地命令:“爬上去。”

“师父你呢?”周草抓着绳子不敢就这么离开。

张岁看他这样,只能无奈地反问:“你这么拖延时间是想让师父没有时间离开吗?”

周草忙说:“不是。”

当下也不敢再犹豫,抓着绳子,双脚踩到墙上开始往上爬去。

张岁稳住晃动的身形看向镇门处,奔涌而来的海浪就像是跨越千山万水为她而来的忠实狗子。

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带着狂喜和霸道的可怕力量。

被海浪冲撞过后,一些不牢固的柱子桩子还有瓦片直接就被掀倒,其中好似还能看到一些鱼儿尸体的身影。

并且在水中还飘荡着不少的鸡鸭以及衣裳和筐子。

显然是从村子里席卷过来的。

“好……”就在此刻,张岁看到一旁立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乞丐,就那么傻傻地站在路中间睁大眼睛看着。

张岁眉心一跳,立即冲上前,“快走!”

她一把拽过乞丐,将他带到绳子处,念着他还小,张岁直接将绳子缠绕在孩子的身上,紧接着看向周草,不由分说地命令:“把他拉上去。”

小乞丐像是吓傻了,全程无动于衷,如是根木头。

周草目光着急地看了眼远方就要到达的海浪,心中焦急好似火焰燃烧,他不顾一切地大喊:“师父你呢。”

张岁看向周围的房屋,只道:“别管我!”

要上墙离开不是只有绳子一条路。她飞快地闯进周围的房屋从后方的矮墙跳上屋顶。

一路飞奔后直接借力跃向三米高的城墙。

“啪!”瓦片落地,清脆声音响起的瞬间已经裂成两半。

张岁也因为起跳瞬间房子震动而力道锐减,并未如同想象中的跃到城墙之上,而是双手攀着墙头挂在了那儿。

她看向身后几乎近在咫尺的海浪猛地双手撑起,再将双腿一荡跃到了墙上。

周草把小乞丐放好,连忙慌张朝她跑来,“师父你没事吧?”

“你来干什么,快跑!”张岁见他走来直接愤怒地大喊,一边跑到旁边将那个小乞丐抱了起来,催促:“快点!”

周草被催得心头一颤,当下是想也不想地扭头就跑。

然而人的速度永远不可能比带着怒火的海浪要快。

在张岁抱起小乞丐的时候,身后的海浪已经冲撞开紧闭的城墙,带着万千力道的海水瞬间就朝他们重重打来。

在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无法在海中逃脱。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岁将怀中孩子朝周草丢去,“带着他快跑!”

周草听话地接过孩子,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跑去。

张岁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海水经过两道城门的冲刷来到这儿的时候速度比想象中小了不少,至少在打到身上的时候没有破开的痛意,只是整个身子被海水带得往前冲了不少的距离。

鼻尖很快就闻到清冽的空气。

张岁被海水冲到一棵树上,看着忽然退了些距离的海水拧了拧眉,再看向远处时只见一道数十丈高的海浪竟是又冲了过来。

她忙从树上跳下,咬牙忍着疼朝山上冲刺。

刚刚海水冲来她毫无防备,右脚不知道撞到了什么,钻心似的疼。

她也不敢停下,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

这座山陡峭高耸,到半山腰几乎就有百米高度,海水果然不再蔓延冲来。

但处在高处之后也更能清楚地看到山下的情况。

目之所及已经是一片汪洋。

所有的房屋也只是露出一个屋顶,有些甚至直接被淹在底下。

远处的一片亦是海浪汹涌,好似大海在不经意间就将这片区域也化为了自己的地方。

再细致些,似乎还能看到一些活猪活鸭在水上挣扎求生。

见海浪不再凶猛而来,身下也无震感,张岁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缓缓扶着树枝坐在了地上。

“师父。”周草从身后着急走来,很快就注意到她脚上的血,立即从怀中掏出张岁之前给他护身的金疮药,心疼地说:“我替师父包扎。”

张岁确实没什么力气了,靠在身后闭上了眼睛。

从昨晚奔跑到现在,还得躲避灾祸,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

周草小心翼翼地将她裤脚挽起,便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像是被谁咬了,又像是被烙印了,皮全都不见了,血都不知道从哪儿流出来。

血肉之下便就是一根骨头,那样惊骇地杵在那儿。

他心里又痛又难受,可也只能忍着悲痛,尽量温柔地撒药包扎。

此刻尽管已经入睡,张岁还是疼得皱紧眉头。

周草吹了吹伤口,小心包扎。

一边看向远处天空。

乌云不知何时到来,已经占满整片天际,要不了多久,又会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