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宫门,朕自会处理。”
“是!”
锦衣卫领命而出。
“老国公,英国公一族与国同休戚,京营重任,还望国公鼎力支持。”
朱由校对英国公一族的信赖,源自其始终如一的忠诚。
在明末乱世中,他们未曾叛国,与其他见风使舵的贵族截然不同。
“我即刻前往处理此事。”
张维贤匆忙奔赴京营,执掌全局,
甚至临行前更不忘派遣心腹返府,严词训诫家中子嗣,务必在这几日安分守于府中,家眷仆从皆需严加管束。
若有敢于滋事者,断其腿骨,以防祸及英国公府。
在东林党官员引领之下,一群朝臣汇聚于皇宫门外,喧嚣鼎沸。
如果不是锦衣卫拼死阻拦,恐怕早已撞开宫门涌入。
毕竟,在大明王朝这片天地间,文臣地位崇高,武将则相对低微,锦衣卫虽手持皇权赋予的生杀大权,
但他们对于这些被视为国家栋梁的文曲星,也是不敢轻易动真格,更何况面临众多文人士子的集体抗争。
正当文人们尚未争论出个所以然,还在等待宫中的指示之时,更大的风暴悄然而至。
另一批小至低阶官员,大至太学士子,纷至沓来,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锦衣卫刚对数位太医的宅邸进行了搜查,众人一致解读为魏忠贤图谋不轨的先兆,皇宫之内定有巨变。
皇帝或许已无回天之力,甚或龙驭宾天,平时受魏忠贤一党的钳制尚可忍耐。
而今正是奋起一搏,拥立新君,以期获得从龙之功的大好时机。
官员们如潮水般涌来,企图硬闯皇宫。
锦衣卫与守门将士虽手持利刃,却不敢轻举妄动,步步后退,仅依赖人墙勉强支撑。
“大事不好,这些官员他们冲过来了!”
一名锦衣卫不顾礼仪,急促闯入,报告紧急情况。
“你速速传达指令,把他们驱逐出去。”
“哎呀!”锦衣卫面现难色,这可是要对抗朝臣?
“去问问守门的士兵们,大明的皇城,难道连一道门都守不住?若是这样,朕留他们何用!”
“遵命。”锦衣卫信使随即飞奔而出。
“厂臣,调遣西厂番子守护寝宫。”朱由校沉声道。
“陛下安心,他们无法越雷池半步。”
雨华田话音刚落,西厂番子已迅疾抵至宫门。
刀剑出鞘,整装列阵,严密防守着宫门。
“命令御马监管辖的军队进入警戒状态,并派遣部分内廷亲军前往宫前待命。”朱由校接连发出指令。
皇后张嫣心中愈听愈惊,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陛下!”
“你猜到了?”
“臣妾本应不敢干预国事,但是……”
“但是什么?他们自诩文曲星转世,便能视君如无物?朕就必须姑息纵容?”
“还真当自己是文曲之神不成。”
“可……”
“没有什么可是,他们忘了,朕乃天子,今日便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朱由校言辞中透露出决绝的杀伐之气。
与其让这帮人胡作非为以至于倾覆社稷,不如重组朝堂。
反正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大明灭亡,还能更糟到哪里去呢?
敢闹,他就敢杀!
宫门处。
锦衣卫与守城军卒渐感力有不逮,被一干官员冲破防线,涌入宫中。
一边是肆无忌惮,另一边碍于规则束手束脚,胜负在交锋之前已然分明。
守门将领暗自庆幸,自己不用为难,他们自己闯进来最好。
大明风气,崇文抑武。
虽然还未至于宋朝那般极端,将东华门外唱名的文人视为唯一英雄,但武人依旧不敢轻易对文官动手。
职责所在,无令怎敢擅自放行,否则脑袋难保。
此刻他们自行闯关,将来追究下来,自己最多受到轻微牵连。
传令兵飞驰而至:“将军,陛下有令,将他们赶出去!”
守门将领一脸不可思议,陛下正在昏迷,怎会下达命令:
“这些人,你说,让我如何赶?谁又敢动手?”
传令兵早有预料,毅然挺身,面无表情地道:
“陛下亲口指令!”
守门将领大吃一惊,你这小子,有圣旨为何不早说,险些害我掉脑袋!
连忙跪倒,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呼喊,刹那间,宫门之前原本喧闹的场面静默无声。
锦衣卫传令兵高声复述:
“陛下口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俯首跪地,齐声高呼,声震九霄。
“陛下问,大明的勇士,连皇城的一扇门都守不住,朕养你们何用?”
守门将领跪伏于地,全身颤抖。
此时他们才明白,若真有动荡,仅凭这点失职之过,自己的项上人头恐瞬时不保。
“陛下……”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
“锦衣卫,陛下有命,将这些聒噪之徒逐出宫门!”
身披华美锦袍的卫士们早已厌倦了这群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寻衅滋事的官员。
“末将得令,来人,行动!”
守门将领心知肚明,此刻若不雷厉风行,自己这颗脑袋恐怕难以保住。
至于文官们的秋后算账,那是日后的麻烦,眼下首要之急是平息这场风波。
一番混战场面后,那些自诩清高之士大夫,在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迅速被驱离宫门,有的还挂了彩,鲜血淋漓,不明所以地卷入这场是非,遭遇了暗中的打击。
东林党骨干吴昌时混迹在人群中,官服被拽得歪歪斜斜,他并不以为意,只觉今日之事颇有些耐人寻味。
不可否认,皇朝对京城市井百姓还算宽容,稍有风吹草动,加之好事者煽风点火,人群便似潮水般汹涌而至,数量以万计。
起初只是些嘈杂声,不久,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下,口号变得尖锐刺耳:
“皇上无力治国,必是奸臣当道,恳请信王殿下入主皇宫,力挽狂澜!”
“听听,咱们这位亲爱的弟弟,手段越来越老辣了。”
朱由校听着宫墙之外的喧嚣,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也许由检并不是那样的人,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