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走后，整个后院便只剩下一大一小。
此时的鸢尾花海还是一片翠绿，因为不到开花的季节，一眼望去像是种了一大片韭菜。
但凡来机械局的人看见都会满腹疑惑的问一句‘祖师爷是不是喜欢吃韭菜’。
顾惜被问的心烦，便索性锁了后院，除了她那几个徒弟，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踏足后院。
久而久之，反而传出机械局后院重地有大秘密……
顾惜彻底佛了，就真的懒得再管了，随他们怎么传。
……
而此时，顾惜跟小白团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倒是顾惜瞪不下去了，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话，他们两个能站到明天。
顾惜嗓子里模模糊糊的笑了一声，转开脸低声说了句：“没大没小。”
小白团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没听清。
顾惜笑完了，这才转头看向小白团子，嗓音淡淡的开了口，“外面有好多人找你。”
小白团子似是一怔，垂在身侧的小手突然就攥了起来，淡色的薄唇紧抿着，却依旧是不吭声。
顾惜虽然没养这小白团子几天，可却知道这个小徒弟脾气倔的很。
若是想从他的嘴巴撬出点儿东西来，那可不容易。
“能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找你吗？”
小白团子瞪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直勾勾的看着苏颜，盯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闷闷的开口道，“我生病了……”
“我知道……”顾惜点了点头，哂笑一声，“就是普通的流感，已经好了。”
小白团子长长的睫羽颤了一下，觉得这冬日的风吹在眼里，让他觉得眼眶有些热，“那你会扔了我吗？”
顾惜先是一怔，这才偏头笑了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吗？要收你当徒弟。”
小白团子抿了抿唇，想到刚来机械局时，他的确问过。
而顾惜的回答是——可能跟你有缘，想收你当徒弟。
他年龄还小，当时不太懂徒弟是什么意思。
可这几日看着王廷、谢修几个围在顾惜身边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
那时他才觉得，有个师父很好。
……
顾惜见小徒弟终于不再绷着脸了，这才走到小白团子面前，微微弯了腰，伸手刮了刮小徒弟的滑嫩的小脸，“现在可以说了吗？”
小白团子眨了眨眼，又闷了一会儿，“那……那里有很多小孩子，都是生了病的，大家被扔在一间大屋子里，每天都有人拖出去……”
顾惜怔了怔，眉头微皱着，“拖……出去？”
“嗯，死了……”
顾惜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小徒弟的胸口，“那这个数字纹身……”
小白团子低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胸口停住的纤细瓷白的手指，闷闷的点了点头，“嗯，每个人身上都有。”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顾惜一脸怔楞的僵在了原地，指尖微颤，脸色一片苍白。
小徒弟似是被顾惜的反应吓着了，两只小手下意识的绞着衣角，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顾惜，一眨不眨。
……
苏颜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罩，不知道顾惜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纹身？
数字？
这些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