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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我看这手提包就不一般,原来还是部队发的,这质量,能用好几年吧!要不说你有福气呢老姐姐,这家里儿子闺女个顶个出息又孝顺。”

不光是黄婆子,和她在一块儿的几个村里大妈们也都忍不住上前来。

这年头,老百姓对军人本来就很尊敬,对军人在军营的生活也是充满着各种幻想。

之前大家看着顾大江他们每年冬天穿的军大衣,都羡慕眼热得不行。

那就更别说是这种皮包了。

黄翠喜也不摆什么架子。

拎着包跟着顾丰的自行车回到家里,就爽快地把皮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说实话,连跟着进屋里来的黄婆子她们都没想到,黄翠喜竟然会直接当着她们的面,把东西都拿出来。

就……怎么说呢。

黄翠喜要是把包拎回屋里去,把东西都拿出来,再拿着包出来给她们看看,才是正常情况下,很多人出远门回来后的做法。

反倒是像她这么大大方方的,才少见。

以至于明明黄翠喜从包里也拿出了不少东西,还有好些黄婆子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但她心里却根本升不起什么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

不、不对,羡慕眼热多少还有点。

但嫉妒甚至是更负面的情绪,那是真没有。

等到黄翠喜笑着说:“我在宁省那边就想着,黄婆子你不是牙齿不行,不能吃太硬太甜的?特地给你带了这个,你快尝尝!”

黄婆子心里还升起了一点微妙的得意来。

看看!

看看!

什么叫关系好啊,这才叫关系好啊。

人在宁省那么远的地方,都能想到给她带她能吃的特产。

这里除了她,谁还有这待遇!

这才是半辈子的老姐妹呢!

黄婆子简直是用一种炫耀的姿态,接过了黄翠喜递给她的不知名白色小片儿。

在这个时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她甚至都根本没问黄翠喜,直接就往嘴里一放,一咬。

下一瞬,她眼睛一下睁大了。

黄翠喜想看的不就是她这种反应么!

她笑着给屋里正在收拾她带回来东西的顾大江和顾丰他们也塞了一把。

顾大江还推了推:“不用,你们吃吧,我不爱吃这种东西。”

这就是现在很多长辈的习惯了。

问就是不喜欢,不想要,给孩子。

但真说起来,在这个物资缺乏,什么都要限量购买的年代,能有点吃的就不错了,哪会真有什么不喜欢不想要的东西。

无非就是为了孩子们压抑自己的欲望而已。

黄翠喜就见不得老头子这样。

家里又不像是以前,孩子也大了,眼看着就都要结婚生子了。

他们也都老了,牙齿也没以前好了,能吃的东西本来也没年轻时候多,没准什么时候两腿一伸就过去了。

又何必还这么省着,省来省去,都是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一辈子辛苦劳碌,没享什么福,何苦。

她索性也不多说,直接抓着几片椰子片,不顾老头子阻拦的手,就往他嘴里一塞。

“让你吃,你就吃!”

黄翠喜动作太快,顾大江想拦都没拦住。

最后,还是被她塞了好几个椰子片进嘴里。

本来,当着黄婆子她们这些外人的面,顾大江还想嘴硬一下:“我都说我不爱……”

话说一半,他眼睛也跟着一下睁大了。

连带着边上默默拿着椰子片放到嘴里的顾丰,何春华和顾莲他们三个,也跟着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顾莲更是直接伸手,从桌上的袋子里直接抓住一大把出来。

“妈(嚼嚼嚼),这是啥啊?(嚼嚼嚼)还挺好吃的,甜香甜香的(嚼嚼嚼),还干干脆脆(嚼嚼嚼),一旦不腻嘴(嚼嚼嚼)。”

自己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东西,能被人喜欢。

黄翠喜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这是烤椰子片,是宁省的特产。可惜,这次去是四月份,新鲜的椰子还没熟,不过我听当地人说,这椰子片的味道就跟那椰肉的味道有七八成像,还更甜一些,就买回来给你们都尝尝。”

说着,又给黄婆子抓了一把:“黄婆子,别客气,多吃点,你也给大家都分分。”

还直接把清空了的手提包递给了黄婆子。

黄婆子下巴抬得更高了。

简直是睨着看了眼其他人。

看见没。

除了顾家人以外,黄翠喜可就只给她抓了这么多椰子片,还让她来分!!

还把部队发的皮包直接给她了!

这简直就是独一份啊!!

黄婆子一边吃着椰子片,一边摸着皮包,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夸完了椰子片,再夸手提包。

最后才凑到跟前来:“你这几天不在生产队里,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黄翠喜一开始还愣了一下。

原谅她,这几天一直在外面,看到的都是新的人,新的景色,简直是目不暇接。

中间还穿插解决了那个护士的事情。

她脑子里实在是很难再装着老家这些人这些事。

过了几秒,在黄婆子对着隔壁努嘴暗示后,才终于反应过来。

啊,是隔壁那对颠公颠婆啊!

两个人的名字一重新进入自己脑子,黄翠喜直接就忍不住皱眉了。

“他们俩又干什么蠢事了?”

黄婆子:“之前陈慧芳不是给管正请假,说他身体虚要休养备孕嘛?”

黄翠喜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黄婆子很是幸灾乐祸:“就在你们走那天,我们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陈慧芳那是压着管正在家里,非要让他也写一篇文章上报,还看不上县日报,非得是江安市日报才行,结果肯定没成啊,两口子吵得可凶了。”

黄翠喜:“……”

想也知道,陈慧芳非执着于江安市日报,绝对是冲着压她儿媳妇一头去的。

可姜琴当初都是从县日报开始,一点点积累经验,才能成功在江安晚报上发表文章。

外人总觉得姜琴刊登一篇文章轻轻松松。

只有自家人才能知道,姜琴为了写好一篇文章付出的努力。

甭管陈慧芳和管正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之间谁的主意。

黄翠喜都只能评价一句——脑子有病!

她摆摆手:“就他们两口子,吵就吵了,反正也不可能分开,让他们吵去。”

几乎就是她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紧随其后,就是一声尖锐的怒骂声。

“是你没本事,你现在知道赖在我身上了?是我让你写那些狗屁不通的东西的?是我让报社看不中你寄过去的文章的?”

一听就是陈慧芳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低沉中带着痛苦的男人声音响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后悔,也许这就是你和你爸妈兄嫂的最后一面……”

“我呸!什么狗屁话!”

陈慧芳直接粗暴打断了管正的话。

“你要去你去,我可不想惹上麻烦!我也没钱!但你要是去了,就先给我写个切结书,要是出事了,你别影响我!”

说罢,就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

黄翠喜她们在屋里都能听到陈慧芳踏着重重的脚步声出门的声音。

吵成这样?!

说实话,黄翠喜都被吓了一跳。

她看了眼顾大江:“他们吵架,关陈慧芳的爸妈兄嫂什么事情?怎么突然提到他们了?”

不等顾大江回答,黄婆子就已经很兴奋道。

“你不知道,就前两天,陈会计他们的判决结果下来了,陈会计和杨桂兰被判了两年劳改,还有罚款。”

顾大江点点头,补充道:“是教唆罪,尤其是涉及到未成年,市里考虑到影响恶劣,算是重判了。”

黄婆子可没功夫记这些词汇。

接着道:“还有陈向东和阮红霞,他们俩就严重多了,一个判了七年,一个判了十年,估摸着就算是出来了,人也完了。”

顾大江接着补充:“陈向东是涉及拐卖儿童罪和贿赂罪,数罪并罚,阮红霞有包庇罪等等,她和刘黑狗扯不开关系,最后她被判了十年,刘黑狗因为贿赂罪,故意杀人罪,抛尸罪,拐卖妇女儿童罪等等数罪并罚,死刑。”

听到前面陈会计和杨桂兰的判决结果,黄翠喜还忍不住撇撇嘴。

才两年,也太短了。

但她也知道,这是按照法律判的,也容不得她来说什么。

但听到后面陈向东和阮红霞的判决结果,尤其是后者,黄翠喜不得不承认,她爽了。

小孙女心声里提到的自家的那些悲惨结局,现在已经提前规避,不太可能发生了。

她没办法因为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去举报审判人家。

之前黄翠喜每次面对隔壁除了陈澍以外的其他人,心里都总是堵着一口气。

要是阮红霞以前真没干过坏事,他们还真就只能眼不见为净。

现在的结果,只能说,老天有眼。

有些人走惯了捷径,就很难再走正道。

阮红霞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等听到刘黑狗被判了死刑,黄翠喜更是直接抚掌叫好。

如果说,陈家那些人还只是在村里算计人,主要是算计顾家人和几个知青,来谋取好处。

那刘黑狗就完全是一个毒瘤。

之前仗着革委会副主任和棉纺织厂副厂长姐夫的撑腰,在县里肆意妄为,是一个半点不加遮掩的实打实的坏人。

“该!”

黄翠喜道。

这话,在座所有人都认同。

黄翠喜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刘黑狗死刑,那他那个姐夫呢?还有那个革委会的副主任?”

顾大江:“俩都革职了,那个革委会副主任还被查出这些年收受贿赂的事情,金额很高,被判了九年劳改,刘黑狗的姐夫是收容犯罪,贿赂罪,教唆罪包庇罪等等数罪并罚,被判了十二年。”

一个九年,一个十二年。

这俩人年纪可都不小了。

之前赵玉芬就一直担心,她们家明面上和赵山闹翻了,赵山是个有本事的,背后又有革委会副主任做靠山。

赵山能躲过审查一次,没准就能再躲过一次。

赵玉芬是棉纺织厂的老工人,相对还算了解赵山这个前副厂长的性格,知道他表面看着温和儒雅,实则是个睚眦必报的。

等赵山出来了,他就算是短时间里要安分一段时间,那等风头过去了,以赵山的性格,百分百会找回场子。

那当时和这件事有牵扯人,都会被赵山盯上,成为他的报复对象。

当时赵玉芬就很担心,哪怕顾家有个营长儿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真被赵山盯上,谁知道他会干什么缺德事。

就是黄翠喜自己,也不是不担心的。

现在好了。

十二年,等赵山出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黄翠喜心里瞬间松开了不少。

“那这些事儿跟陈慧芳有什么关系?她又没牵扯在里面。”

黄婆子:“有罚款啊,她是陈会计和杨桂兰的亲闺女,这罚款不就得她来付,再加上陈会计两口气要被送去农场劳改,县里特意来人通知陈慧芳,让她交罚款,顺便可以最后见一面爸妈……”

“她不愿意去。”黄翠喜肯定地说了一句。

黄婆子啧了一声:“可不嘛!你看陈慧芳哪是那种能吃亏的人,别说是罚款了,她连去县里看她爸妈最后一眼,都不愿意去,这不,管正和她就因为这事儿吵着呢。”

说到这里,边上一个大妈接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到底是慧芳的爸妈,最后一面怎么也得去见见,慧芳这事儿干的,真不像话,以后等她爸妈真走了,想后悔都没处后悔去。”

另一个大妈也点点头:“不过我看,管知青还是知道轻重的,没准还真能让他劝动慧芳。”

她还跟黄翠喜解释了一句:“今天这阵仗吵得算轻的了,才吵了这么几句,也没说什么离不离婚的话,我看慧芳的态度也在变软。”

“这管知青啊,你还别说,不愧是读过高中的,吵得再凶也没见他跟慧芳动过手,反而是慧芳有时候说话太伤人心,也是委屈了她男人了。”

这边一行人跟黄翠喜说着过去几天她不在村里发生的事情。

隔着一道墙。

目睹陈慧芳摔门出去,被大妈们认为受了委屈的管正却默默扬起了嘴角。

眼中闪过一丝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