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殿中,夜色如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精致的雕花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翠袖刚一进殿,便迫不及待地穿过重重帷幕,来到惠昭媛的身边,急切地问道:“主子,如何了?陛下可同意了?”
惠昭媛坐在软榻上神情激动,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水,“陛下同意了,说是会尽快为我安排的。”
翠袖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欣喜若狂,她的眼中仿佛也映照着未来的希望,“若是主子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日后就不必再为淑妃做事,咱们就可以在玉芙殿里好生过日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惠昭媛点头附和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是啊,是啊,如此我就再也不用依附于任何人,也不必再受那些宫中勾心斗角的折磨。”
说着,她猛然握住翠袖的手,急切的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肯定和安慰,“翠袖,翠袖,我一定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对吗?”
翠袖急忙应道,语气坚定而充满信心,“主子,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您这么善良,上天一定会眷顾您的。”
惠昭媛今夜就连入睡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梦里她有了自己的皇子,陛下也对她宠爱有加,她成了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后也要避其锋芒。
可惜,这也只是梦罢了,梦境越美,现实往往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很快,就到了除岁这日,元安城中,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和彩带,孩子们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市集上,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年货琳琅满目,热闹非凡,人们脸上都挂着笑容,互相祝福,祈求新的一年里平安吉祥。
凤仪宫中,众人正在为叶昭宁更衣,常嬷嬷感慨道,“如今已是娘娘入宫的第三个除岁了,今年咱们凤仪宫还添了一位小皇子,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为叶昭宁整理着衣襟,眼中满是慈爱和欣慰。
刘嬷嬷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道,“是啊,我记得第一年娘娘穿戴大礼服时,还尚且显得有些稚嫩,如今却是凤仪万千,真正有了一国之母的威仪。”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叶昭宁成长的赞赏,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一旁的叶昭宁听完笑着打趣道,“嬷嬷今日是吃了蜜糖不成,怎么这般嘴甜啊。”
刘嬷嬷笑呵呵的说道,“可不是吗,今日足足吃了两包呢,娘娘今日这一通装扮下来,显得整个人都雍容华贵,艳冠群芳。”她
说完又问她,“可听够了,若是没有我便在夸上几句。”刘嬷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叶昭宁被夸的嘴角都合不拢了,笑盈盈的说道,“够了够了,嬷嬷从哪里学的这些话呀,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轻松和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嬷嬷还未回答,兰月就笑着接话了,“娘娘不知,嬷嬷前几日就在想了,我可是听见嬷嬷嘟囔了好几次呢。”
兰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让人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叶昭宁哦了一声,笑着道“原来如此啊,今日是除岁,既然说了吉祥话自然要赏,就赏嬷嬷出宫探亲一次可好啊。”
刘嬷嬷愣了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激动的问道,“这,真的吗?”
叶昭宁微笑着点头,多了些歉意和自责,“自然,你和常嬷嬷都去,只是要等忙完这一阵子,之前是我疏忽了,多亏了蒲月她们前两日提醒我,嬷嬷莫要怪我。”
常嬷嬷和刘嬷嬷闻言都上前谢恩,眼里含着泪,声音里满是感激,“谢娘娘恩典,这本就是娘娘格外开恩,我们哪里会怪娘娘。”
叶昭宁拉着她们两人的手,柔声承诺道,“常嬷嬷,刘嬷嬷,你们两个从小就陪在我身边照顾我,陪着我去汴州,去江南,去洛州,去西域,又陪着我一路从国公府到这凤仪宫,我待你们自然是不同的,以后每年除岁以后,我都许你们五日可回家探亲,待过几年你们若是不想在宫中待了,我便送你们出宫荣老。”
两人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有喜悦,有感动,有欣慰,也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两人回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娘娘,我们.......”她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情感的波动,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叶昭宁拿着帕子帮她们轻轻擦去眼泪,柔声安慰道,“好了,今日是除岁,该是高兴的日子,你们若是再哭,可是要让蒲月她们几个看笑话了。”
两人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来,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我们愿一辈子伺候娘娘。”
叶昭宁也并未强求,只是笑着应下,只想着日后她们若是改了主意,再送她们出宫就是。
对于这两位陪伴自己日久的嬷嬷,她更多的是宽容和理解,无论她们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会尊重和支持。
她还想着若是以后她们不愿意出宫,那就在宫里住着,陪着她说说话,也挺好的。
不久后,兰月几人总算是将她的头发都给盘好了,兰月正要将那顶金紫九华凤冠给她戴上,就被叶昭宁给抬手阻止了。
“先不戴这冠子,太沉了,等要去麟德殿的时候在戴,先将其他钗子给戴上就行。”
兰月的手顿住了,轻轻应了一声,冠子不戴了,就该穿戴礼服了,几人就着手给她一层层的穿着。
今日这套礼服的规制,仅次于翟衣了,尚服局足足赶制了一个月才做出来,因此颇为繁复。
穿好后,承泽也刚好醒了,被奶娘抱了过来,叶昭宁害怕手上的饰品伤到他,便只用指背蹭了蹭他的小脸,然后就让人将他放到一边的小床上,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魏永旭身后跟着一串小萝卜丁过来了,四皇子已经一岁多了,走的还不太稳当,是被大皇子牵着来的。
几个小的还不会走,被奶娘们抱在怀里,总之孩子们都被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