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而高妙却忽然再次问道,“那是不是比平王妃也要高出一成。”
侍女收拾的手突然停顿下来,她显得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回答说自己并不清楚。
但高妙一眼就看出她没有说实话,声音不由得凌厉了几分,“说。”
侍女吓得跪倒在地,说话时结结巴巴的,还带着颤抖的恐惧,“奴婢听来送赏赐的女官说,平王妃的赏赐要比您......多一成。”
高妙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她想到昨日那根发簪被高善得了去,如今就连赏赐也比她多了一成。
明明申王才是皇帝的亲兄弟,但自己却要处处都比高善那个贱人低一等,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啪的一声,高妙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此时一股更深的惧意涌上了侍女的心底。
侍女急忙跪着膝行往前,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高妙见状,怒意更盛,“谁让你捡的。”
侍女颤声道,“王妃,这可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赏赐,您如此乃是藐视皇恩,可是大不敬之罪呀。”
高妙还未张口,申王的脚踏进房内,东西就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听见侍女说的话,申王捡起地上的东西,仔细一看,正是端午节宫里送来的东西,除了色彩鲜艳一些,与皇兄赏赐给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本来,申王是见她今日还算懂事,知道他昨夜去了赵氏院中,没有刁难,还免了她的请安,就想着过来陪她用个早膳,跟她好好说一说。
谁知刚进来,就碰见她如此癫狂的一面,还敢将皇嫂送来的赏赐掀翻在地,真是不知死活。
申王冷冷地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冷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东西捡起来,好生收着。”
众人闻言,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
申王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比起昨夜更甚,屏退了众人,看着底下的高妙,眼里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你父亲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生出你这等蠢货?”
申王真的怀疑她这种货色,是怎么被选中来大周和亲的,是不是这高句王是个瞎子。
高妙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最委屈之人,被高善那个贱人跟皇后轮番羞辱,如今自己的丈夫对她也是这般冷淡,心里越发的难过。
她笑容苦涩,又带着些凄然,哀声说着,仿佛要将自己受得所有苦楚都说出来,“殿下,我不是蠢,是皇后三番四次的羞辱我,还有高善那个贱人,还有嘉成长公主,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申王忍无可忍,见她如此口无遮拦,上前猛的给了她一巴掌,指着她怒声道,“你是疯了不成,什么话都敢说,皇嫂为何要羞辱你,还有这与皇姐有什么关系。”
高妙嗤笑一声,“殿下,你可知昨日我与高善比试,嘉成长公主拿什么做彩头吗?”
申王皱着眉,并不理她,高妙接着往下说着,“她用一支金雀镶红宝石发簪做彩头,而这发簪正好有六支,她亲口说每位弟妹都有一支,可为何单单我没有,而且她还将此物拿出来做彩头,最后还让高善那个贱人得了去。”
申王并不知道此事,但他大约也能猜到这是为什么,但嘉成长公主对于他一向都是很好的,他自然是站在自己皇姐的这一面。
“皇姐自己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难道皇姐给你的东西还少了,不过一支发簪而已你竟然如此记恨。”
申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解,他深知皇姐对高妙的恩惠,从不吝啬,成婚之时送了不少的贺礼,过年的时候更是单独给她送了许多东西,这些申王都是知道的。
高妙见申王并不站在自己这一面,心里越发难过,接着哭诉道,“殿下站在自己姐姐的那一面,妾身无话可说,可是皇后呢,她昨日在我输了比试以后故意给了我一个她自己戴过的玉佩,还有今日,我的节礼赏赐竟然比高善还要少一成,凭什么,殿下是陛下的亲弟弟,我的赏赐合该比她丰厚,可是皇后故意这么做,这不是羞辱我是什么?”
高妙的话语中充满了委屈和不满,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申王听完只觉得荒谬,皇后戴过的东西,即便是个草那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皇嫂昨日分明是不想她太过难堪,帮她解围不曾想竟然被她理解成羞辱。
今日更是因为只比平王妃少了一成节礼,就敢将赏赐全都摔倒地上,真是个十足的疯子。
申王站了起来,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冰冷,声音冷冽,“你真是疯魔了,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院中好生修养,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出来吧。”
说罢,打开门走了出去,当即吩咐道,“王妃昨夜得了风寒,高热不退,需要静养,从今日起不得出院门一步,另府中所有事务交由赵侧妃。”
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侍女急忙进去将半瘫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高善搀扶了起来。
高善被侍女搀扶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申王听见声音,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院门也被关上了。
院外,申王冷着脸吩咐一旁的内侍,“去调一队侍卫来,守住锦华苑,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候没有孤命令谁也不许进出。”
顿了片刻后又道,“还有,你派人盯着谁也不许苛待了她,吃喝,摆件,衣裳,锦华苑的份例若是少一成,孤唯你是问。”
内侍躬身应下道,“是,奴婢谨遵殿下吩咐。”
申王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随后回了前院换了身衣服便往宫里去了。
申王府的消息很快就被暗卫传到了高善这里,她嘴角微微勾起,交代了她的人要时刻注意高妙的动向后,便在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