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你说了什么吗?”
蚩灵回到河边坐下来看着李安问道。
“没有,让我玩得开心点。”
李安平静的说道,这条河的鱼儿真不少,两个小时的功夫他的渔获都快把竹篓给装满了。
都是一些三四指宽的鲫鱼,这种河里的野生鲫鱼背部呈现出黑亮色,肉质鲜美,怎么做都好吃极了。
李安在京城的时候也去钓了一次鱼,但那就是个收费的渔场,钓起来毫无体验感这么一说,都不用扔什么吸引味道的饵料下去,杆子一甩就上鱼。
而且那鱼是人工喂养的,周身呈现出淡白色,味道不怎么样,仅仅只是有个鱼味儿而已。
那种鱼钓起来有个啥意思呢?
还是这种河里头的野生鱼钓起来有意思一些,即便十几二十分钟浮标可能都不会动一下,但光是看着那露出水面一截儿的浮标都觉得有意思极了。
“那就好。”
蚩灵松了一口气,接着和李安聊起天来。
她担心阿爸会对李安说一些事情,其实这事儿她阿爸也找自己说过的。
她这个年纪,在苗寨的同龄人之中,很多都已经结婚了,苗寨向来就有早婚早育的传统。
她并不喜欢李安,或者说不是那种喜欢,她只觉得和李安待在一起很开心,这就够了。
至于谈婚论嫁,她没想过,这对于她来说还是遥远的事情。
至于那把剑,虽然是在蚩家寨传了很多年,但在她出生之前一直都是挂在家里头墙上吃灰的。
对于蚩家寨来说,这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因为她的命格有问题,所以需要这把剑镇着而已,而且这把剑现在是属于她的,因为是她爷爷送给她的。
她有处理这把剑的权力,所以在和李安进行交换的时候,她没有通知过家里人。
如今她有了玉佩之后,可以大大方方的上街去了,去哪儿也不会有人拦着,她觉得比起背着这把剑到处走,她更喜欢佩戴这个玉佩。
至少玉佩可以放在衣服里头,别人看不见,即便拿出来挂在脖子上,那也是个极好看的装饰品。
别人不会觉得奇怪,这就够了,也是她目前为止最需要的东西。
“收工。”
李安将最后一条鱼儿放进了鱼篓里开始收竿子。
鱼篓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远处还有几个老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因为他们也坐了一下午,但鱼获远没有这年轻人这么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回到屋子里,将鱼放着养起来过段时间可以做来吃,至于这几天,只需要吃席就行了。
苗寨做大寿一般都是要吃三天的。
晚饭依旧很丰盛,但吃晚饭的人少了一些,寨子里很多人吃了午饭之后耍一会儿,然后就干活儿去了。
还要去外面打猪草回来喂猪,明天中午的时候再去吃。
依旧还是喝酒,之前摆放在坝子里的酒缸已经空了,如今又换上了新的酒缸,有的人从中午就一直喝到现在。
晚上的苗寨更热闹一些,很多人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也会过来凑热闹,石炉里燃烧着熊熊大火,即便不用拉灯也能将整个坝子照得透亮。
人们围着石炉载歌载舞,火焰燃烧着将人们的脸照得红润,夜晚的气温更低一些,人们跳得更加卖力暖和身子。
到处桌子上都是划拳的声音。
李安也惬意的坐在桌子上跟几个当地人喝酒,蚩灵则负责给桌子上的人倒酒,偶尔得出空闲来就坐在李安旁边给他剥花生米,听着老人们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老人们的故事大多数都和山里头有关,他们一辈子都住在山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地里干活儿,地里没活儿了就进山去,摘点儿山货和砍柴。
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只有寨子外面的集市了。
以前的生态更好一些,进山要不了多久就能碰见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野鸡遍地飞,运气不好还会碰到熊。
那年头进山是个危险的活儿,年轻的时候他们还碰见过有熊自己从山里跑出来在寨子里面晃悠的,偷吃老白姓们吊脚楼下面围成的鸡圈里头的鸡。
人们不敢出来看,只能用盆敲出响亮的声音把它们给吓跑,寨子里每年都有进山死掉的人。
但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李安听着这么些个故事觉得极有意思,他自己是碰不见这种情况的,虽然他也当过很多年的猎户。
可那些个大猫熊瞎子基本上都是远远的见了他就跑,根本不敢靠近他。
一些小一点儿不怎么机灵的小玩意儿又会主动找他玩儿,对他根本没有防备。
所以和山里头这些个动物们斗智斗勇的故事,李安活了两千多年都没有经历过呢,倒不是他不想,委实是没有那样的机会。
蚩灵也喝酒,晚上天冷了喝得要多一些,寨子里头大多数人都喝酒,除了小孩子家长不让喝之外,剩下的无论男女都喝酒的。
家家户户每年都自己种粮食自己酿酒喝。
吊脚楼没有空调这种东西,虽然说如今科技发达了什么家电都有,但家家户户家里头的电器基本上也就是台电视,条件好的可能会买个冰箱洗衣机。
至于空调和电风扇这些个东西,他们根本用不上,这里气候宜人,夏天的时候也不热,顶着太阳的时候可能会出汗水,但一到阴凉的地方就特别凉快了。
至于冬天,这里气温虽然很低,但也没有北方那么天寒地冻的,人们御寒烤烤火喝喝酒就行了。
一直喝到快十一点钟,蚩灵才带着李安回家了。
这里的老百姓们冬天也就一个星期洗一次澡,有的整个冬天都不会洗,顶多就是拿块帕子擦一擦就完事儿,顶多隔几天洗个头。
因为冬天不用干太多力气活儿,天冷了也不会出汗,勤换衣服身上并不会有什么味道。
毕竟洗澡是件麻烦事儿,柴火在以前的冬天本就不怎么够烧,用来烧水洗澡就显得很奢侈了。
李安自顾自的坐在窗台边喝酒,看着下方的灯火阑珊,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盏一盏的灯熄灭下来,最后就剩下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他看了看时间,慢慢朝着楼下走去,穿好鞋子出了门,沿着屋子背后的石阶不紧不慢的往上走。
上面那个坝子他们昨晚上去逛过,今晚李安自己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