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又发病了吗?
“殿下,等,等下,我没有做好准备……”她声音微颤的试图劝阻他。
她还没有喝药,没有泡药浴,怎么能治病?
万一因此导致殿下病重怎么办?
“殿下您冷静点!”
向云疏用尽全力推开他,试图下床,却被对方拉了回去。
拉扯之间,向云疏的指甲刮到了谢渊脸颊上。
很快血丝就溢了出来,在他俊美如玉的脸庞上,格外刺眼。
年轻的太子殿下何曾被动过一指头,他伸手摸了下脸颊,把沾了血的手指印在她的唇上。
少女粉色的双唇变成了鲜妍的红色,与她纯白的面孔行成强烈反差。
有一股异于寻常的,与她年纪不相衬的魅惑之美。
谢渊哑声问:“什么味道?”
向云疏下意识摇摇头。
她竟然抓伤了太子殿下!
如果让外人知道,她就死定了。
然而太子殿下不但没有发怒,竟然还让她品尝他的血!
他今晚果然不正常。
谢渊伸出舌尖,舔了舔她唇上的血,然后吻住她。
唇齿相交,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然后被吞下去。
起初向云疏还能保持镇定,但很快,她就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控制了。
太子殿下身上的衣物也一件一件飞落床边。
绯色的脸庞,后背细密的汗珠,低低的啜泣。
简陋的房间里氤氲着春色。
……
听着太子殿下的脚步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向云疏身子一松,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
谢渊的心情有点糟。
因为自己今晚彻底的失控。
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在那个药娘面前,逐渐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一路走向昭华殿,路过琦兰阁的时候,他发现琦兰阁院门大开,一个女人披着华服站在廊下。
正是他刚娶的侧妃向风瑶。
向风谣看到他,惊喜交加,连忙迎过来:“妾身拜见太子殿下!”随即声音里又多了几分委屈,“妾身还以为殿下今夜不会过来了……”
她欢欢喜喜拉着太子殿下进屋,忙不迭的安排茶水点心,待发现太子殿下衣衫有些不太齐整,发髻也有些凌乱,心里虽然有几分嫉妒,但还是要做出贤惠姿态:“殿下在太子妃那里辛苦了。”
谢渊没理会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向风瑶看着太子殿下俊美的侧颜,咬着唇,期期艾艾的说:“夜已经很晚了,妾身服侍殿下沐浴吧?”
谢渊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的确很不舒服。
于是就微微颔首。
向风瑶又惊又喜,连忙安排宫婢准备热水,并准备亲自服侍太子殿下沐浴。
不过,被拒绝了。
太子殿下独自沐浴过后,换上干净衣裳,就直接抬脚走了。
“哎,殿下?”
向风瑶看着太子殿下在夜风中翩然远去的背影,呆了。
这就走了?
他过来,就只是为了洗个澡?
次日,东宫炸了。
起因是服侍太子殿下梳洗更衣的宫婢,发现太子殿下的脸颊被抓了三条细细的血痕。
天啊。
她们服侍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别说伤,就是太子殿下的一块油皮,也没有敢擦到啊。
现在太子殿下脸上竟然多出了伤口。
细细的。
明眼人一看,很容易就联想到女人的指甲。
昨夜太子殿下先去了太子妃那里,难道是太子妃划破了太子殿下的脸?
这么说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成功圆房了的。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子妃朱敏耳中。
她不免愕然。
她圆没圆房,自己当然心里有数。
别说没圆房,就是真圆房了,她也不敢抓伤太子殿下的脸啊!
那么,太子殿下到底是被哪个女人抓的?
难道是向侧妃?
朱敏皱眉,叫人去查。
下人很快来回,昨夜太子殿下的确去过琦兰阁。
而且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还叫了水,更了衣。
朱敏有点不高兴。
她是正妃,大婚之夜,太子殿下不跟她圆房,却跑到向侧妃那里?
这不合规矩。
于是,向风瑶就被叫了过去站规矩,明着说是侍奉太子妃,实则是挨罚。
向风谣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她怎么可能抓伤太子殿下?
她连太子殿下的手都没碰着啊!
“太子妃自己失手伤了殿下,现在却怪罪别人?”她恼火,“即便您是太子妃,也不能这般霸道。”
朱敏皱眉:“昨夜殿下不是在你屋里过夜?”
“殿下是来过,但沐浴过后就走了啊。”
朱敏被气笑:“向侧妃是当别人傻子吗?”
“这种事,我为什么要说谎?太子妃若不信,大可以去查问。”向风瑶哼了一声,“我若是侍寝,绝不会否认!”
是啊。
她们没理由,也根本就不可能去隐瞒自己被太子殿下宠幸这件事。
朱敏不免有些惘然。
不是她,也不是向侧妃,那么昨夜太子殿下宠幸的女人,到底是谁呢?这个女人,甚至胆子大到敢抓伤太子殿下的脸。
向风瑶把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付青叫过来问话。
“那夜是你跟着殿下的,殿下从太子妃屋里出来,去了哪里?”
付青垂着头,恭恭敬敬说:“殿下在荷池边走了走,后来就到了向侧妃这里。”
“没有见过其他人?”
“不曾。”
付青低眉顺眼地回答着。
向风瑶不着痕迹地朝他手里塞了张银票,笑道:“付公公一向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劳苦功高,这点钱拿着买果子吃。”
“向侧妃太客气啦,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付青嘴里虽然客气着,并没有拒绝银票。
不过,回到昭华殿,他反手就把银票交了出来。
谢渊从书上抬起眼帘:“哪来的?”
“这是向侧妃赏的。”付青笑道,“整整二百两银子呢。”
“看来荣昌伯府挺有钱。”谢渊扯了扯唇角,“既然如此,琦兰阁的冰和茶点就无需宫中出钱了。”
付青笑:“这就算是向侧妃为朝廷做贡献了。”
于是,琦兰阁的冰块和各种茶水瓜果点心等的供应就断了。
向风瑶也不敢去找太子理论,只好去找太子妃朱敏哭诉。
朱敏摇着团扇,轻描淡写地说:“太子殿下会是那种计较几两银子的人吗?”
“我怎么听不懂?”
“殿下不是因为你们荣昌伯府有钱才停了你的冰,而是因为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殿下这是罚你呢。”
“我怎么了啊?”
“怎么了?”朱敏觉得她实在愚蠢,嗤笑一声,“你是谁?竟敢盘问殿下身边的人。停了你的冰和瓜果点心,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警告,若再有下回,恐怕就不至于此了。”
向风谣心中一阵羞恼,同时也有几分懊悔悻悻然道:“不过一点冰块瓜果,我又不是没钱买。只是……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然你还想如何?”
“咱们的大婚之夜,殿下不与你我圆房,却被另一个女人抓破了脸这件事,难道太子妃就不好奇,不生气?”
“殿下是储君,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没什么。”朱敏微微笑道,“何况,这也不能算是坏事。起码证明,咱们殿下的身子的确是好了,将来咱们也有盼头了不是?”
朱敏云淡风轻的:“我觉得没必要查,殿下外头有女人也好,没有也好。总之,谁也越不过咱们去。”
向风谣眼睛发亮,忙站起身说:“我想起来还有急事,姐姐先忙着。”
然而一连多日,太子殿下都没有再踏足正侧两妃的寝殿。
这不免让向风谣发急。
趁着孙氏进宫的时候,向风瑶忍不住向母亲抱怨。
“半个月了,你还没有侍寝?”孙氏震惊。
“何止我呢,太子妃也没有啊。”向风谣撅着嘴,“进宫之前,您说过太子的病好了,可我看着不像。我可不要守活寡!”
“好了,不要胡说八道,传出去于你有什么好处!”
孙氏皱眉呵斥女儿,然后陷入了沉思。
关于让那个贱婢的女儿给太子当药娘的事情,她并没有跟女儿提过。可现在的情形,似乎有必要让女儿知晓了。
“什么?”
向风谣震惊到手里的葡萄跌落到地上,瞪圆了眼睛,满脸震惊之色,“向云疏,她给殿下做药娘?”
“母亲为什么要让她给殿下做药娘?”向风谣气急败坏,难以接受,“这不是意味着,她已经给殿下侍寝了?”
“你们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阴命,她比你只晚出生一个时辰。”
“为什么不让我来服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