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德。
贤妃不贤。
这可真是极大的讥讽了。
往后的每一天,只要想起贤妃二字,她都要难受。
药是云妃下的,皇后之位是陛下废的。
这俩人也没通过气儿,就这么配合起来了?
陈福有些后怕地晃晃脑袋,想着以后不能再收皇后娘娘……不,是贤妃娘娘的钱,心里还莫名有些失落。
但毕竟想小命更重要。
此时的向云疏已经和女儿坐着马车到了上坡小巷。
这条巷子是通往朱诚王府的必经之路。
萱儿蹲在墙头树荫中,如一只灵巧的小猫,远远见到一匹马快速奔来,她悄悄朝着阿娘的马车方向比了个手势,便纵身一跃,软剑在空中甩动,一剑就把马背上的男人给抽飞出去。
男人在快速奔跑的马背上,完全没料到侧面有人袭击,直接飞出去撞到旁边墙壁上,当场昏死过去。
萱儿轻巧地落到地上,检查了下男人的情况,这才对拐角处的马车招手:“阿娘,过来吧,朱彧已经昏死啦!”
叶七立即把马车赶过来,然后从马车里把向云疏扶出来。
向云疏蹲下身摸了摸朱彧手腕:“真不愧是萱儿。”
萱儿抱住小胳膊得意地笑:“萱儿办事,从来没有办砸过。”
……
等朱彧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捆着吊在了房梁上,双脚只能勉强够到地面。
额头隐隐作痛,提醒他先前发生了什么。
他在外办事,听说敏儿出事,急匆匆赶回来,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埋伏。
那道银色的弧度,让他大为震惊。
独特的武器,强悍的力量。
这些都指向了一个人。
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公主。
“阿娘,他醒啦!”窗户处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
朱彧抬头,看见小公主正趴在窗户处,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歪着头打量着自己。
“朱彧,你是凭着世子的身份当上大将军的吗?”她好奇地问,“不然你武功这么差,是怎么办到的?”
朱彧:“……”
门被推开。
向云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太监叶七。
“朱世子,又见面了。”向云疏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朱彧,“那句话说得真好。”
“什么?”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向云疏微笑着说,“当你绑架我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得到什么下场吗?”
朱彧皱眉:“你对皇后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做了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罢了。”向云疏淡道,“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妹妹没有怀孕。”
不等朱彧说话,她又补充一句:“以后她也不能再怀孕了。”
“你——”
“对,就是我!”向云疏猛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挥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就你们兄妹俩能害我,我不能还手哦?”
“娘娘,仔细手疼。”叶七提醒着,递过来一个竹片,“用这个。”
向云疏接过来,掂了掂,对准朱彧的脸,啪啪连续扇了二三十个耳光。
很快朱彧就嘴角出血,脸颊红肿发紫。
“疼不疼啊?”向云疏柔声问他。
“云妃娘娘出气了?”朱彧神色平静,“我是军人,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别误会,”向云疏转身从叶七手中接过一把形状古怪的刀子,“那几个巴掌只是开胃菜,硬菜还没开始呢!”
朱彧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刀子,但直觉上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世子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向云疏把刀子在他眼前比划了下,“叶七,你跟咱们朱大世子解释解释。”
“是,娘娘。”
叶七恭恭敬敬的,“在净身房里,这东西才会出现。”
“什么?!”
朱彧一直平淡的神情终于变了,“向云疏,你要干什么?”
“世子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吧?”向云疏说,“你妹妹是始作俑者,而你则是她的帮凶。何况你们兄妹情深,你不得陪陪她?”
朱彧挣扎:“你疯了!我事先并不知道那药如此恶毒!我也并不知道你怀孕,如果我早知道……”
叶七骇然抬头,看向向云疏:“主子您——”
向云疏没理会他,而是举着刀子,抵到朱彧的脖子上,温柔问:“朱世子有没有世子妃和孩子啊?”
“你要作甚?”
“说!”
“……有。”
“几个孩子?”
“一个。”
“有没有正在怀孕的妻妾呢?”
“……”
“不肯说?怕我用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对付她们啊?”向云疏笑道,“难道朱世子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报应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朱彧看着她。
她双眸莹亮如星,睫毛轻轻颤动,如此清艳美丽的一张脸,声音如此温柔,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她的眼底全都是愤怒和冷意。
朱彧缓缓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父母,你若要出气,便只管对我,不必问其他人。”
“可你害了我的孩子!”
“我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就无罪吗?”向云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你可有感到一丝抱歉?”
“我有。”
“说对不起!”
“……对不起。”
“你还敢用茶茶威胁我!她人呢?立刻把她放了!”向云疏吼道,“否则我立刻阉了你!”
“我现在这样,如何放了她?”
“给我你的信物!”
“我有一个虎符,你让人拿去找钟林佳,他是我的亲兵副统领,他会照你的吩咐做!”
“我要找亲兵总统领!”
“总统领是张大庆,已经死了。”
“呵!我明白了。”向云疏笑,“被你灭口了是吗?朱彧你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啊。除了你们朱家人,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是吧?”
朱彧沉默。
“叶七,拿着这个,把茶茶带出来。”向云疏把虎符扔给叶七。
叶七应下,立即转身出去。
萱儿趴在窗台上,撑着下巴问:“阿娘,什么叫阉了?怎么阉?”
“就是变成公公一样的人。”
“公公们有什么不一样?”
“公公们不算正常男人。”
“叶七看起来哪里不正常?”萱儿疑惑,“哦,我知道了,公公们都不长胡子!阿娘,这岂不是好事吗,长胡子可麻烦啦!”
“是呀。不过,不长胡子也有不长胡子的坏处。”
“什么坏处呢?”宣儿摸着下巴,“萱儿看不出来有何好处。”
“可以遮羞呢!”
“咦?”
“因为有太多不要脸的人了嘛。”
“阿娘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把朱彧给阉了,不让他长胡子,以后遮不住他那张不知羞的脸!”
朱彧听着她们娘俩的话,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向云疏,你要出气尽管出,我都受着。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为何不能啊?”
“第一,我已经放了茶茶,第二,秦洛川已经残疾,无法再领兵打仗,现在朝廷需要我。”
“怎么,偌大个朝廷,没了你,就打不了仗了?”
“打不了胜仗。”
“那也好啊,毕竟你要打的人,可是我的大师兄。”
“你——”朱彧冷笑,“原来你支持你的大师兄造反啊。怎么,不想让你的儿子将来当皇帝了?”
“无所谓的。”
“你想看到流血千里,百姓受苦的事情发生?”
“百姓一直在受苦。”向云疏淡道,“朱世子这样自私残忍的人,也会在意百姓的苦吗?你自己都不在乎,又何必拿这种事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萱儿小声说:“难道不长胡子,就不能打仗了吗?”
向云疏噗嗤一笑:“萱儿说得对。”
“阿娘,让我来吧!”萱儿主动说,“我来把他的胡子刮了!”
朱彧忍无可忍:“向云疏,你别闹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萱儿动手的。”向云疏似笑非笑,“萱儿还小,眼里怎么能看脏东西。”
“士可杀,不可辱!你干脆杀了我!”朱彧额头青筋暴跳。
他生来娇贵,才识能力出众,与皇子们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这二三十年的人生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们对他更是柔顺从来不会多嘴半个字。
他从来没有被如此折辱过。
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在朝廷里。
对方仅仅是个女人!
朱彧看着对方的的面孔,脑海中只剩下无力二字。
“我就喜欢侮辱你,看你想求饶又放不下面子,只能硬生生忍着的模样,”向云疏拍拍他脸颊,然后坐回到椅子里,“不过,我要先等叶七的消息,确定茶茶平安。”
屋子里静悄悄的。
萱儿无聊的打着哈欠。
向云疏摸出一本医术看得入神。
只有朱彧处在水深火热中。
他的嘴巴脸颊被抽得火辣辣的痛,双臂被吊着,已经接近麻木。
最让人不安的是,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如果她不遵守承诺,即便救出了茶茶,还是要对他进行阉割怎么办?
朱彧虽然并非沉溺女色之人,但身为男人,这绝对是他无法接受之事。
一盏茶时间后,叶七回来了。
“茶茶呢?”向云疏问,“受伤了还是什么样?”
“回主子,茶茶受了伤,但于性命无碍,在那边受到了些照顾,精神还不错,只是担心主子。我已经把她送回宫了。”
向云疏说了个“好”字,便看向朱彧:“好了,茶茶还活着,那么你可以少受一点罪。只要阉了你,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
叶七说:“这种事,还是让奴才来吧,省得污了主子的眼睛。”
“你处理干净点。”向云疏把刀子扔给他,“毕竟咱们的朱大世子还要领兵打仗的,得早点恢复。”
这话让朱彧瞳孔微缩,瞪着她,满脸不敢置信。
叶七笑道:“主子放心,奴才心里有数的。世子爷也请放心,没了那东西,也不耽搁打仗的。说实话啊,太医亲口说过,阉了的男人寿命反而更长呢。”
“闭嘴你个狗奴才!”朱彧大怒,“你若敢碰我,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灭你满门!”
走到门口的向云疏听见了,回头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朱世子还嘴硬呢。叶七,我自己动手,你一边看着。”
“不!”
朱彧发出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叫声,“向云疏你疯了!我已经放了茶茶!你要说话算数!”
“萱儿,你出去玩。”
“娘,刮胡子有什么不能看的?”
“你听话。”
“好吧,我去吃糖葫芦!”萱儿想了想,扔进来一根鞭子,“阿娘,我觉得刮胡子不够出气,您还是用这个好一点。”
向云疏拿起鞭子,问叶七:“先抽还是先阉?”
叶七认真想了想:“还是先抽吧。阉完了再抽,怕他挺不住。”
“行。”
向云疏朝他抬了下下巴。
叶七眨眼。
向云疏道:“愣着干嘛,去给他衣服扒了啊!”
“哦,好嘞!”
叶七立即上前,刷刷几下,把朱彧的上身脱了个干净,只留下一条亵裤。
朱彧很高,穿着衣服不太显眼,一旦脱了才看得出来其身体强壮,麦色肌肉排布均匀,宽肩窄腰,端得是一副好身板。
“打了这么多年仗,身上竟然没什么伤疤。也是件奇事!”向云疏举起鞭子,对准他胸口狠狠抽了一鞭子,“那就留给我了!”
朱彧闷哼一声。
鞭子在他胸口留下一道血痕。
向云疏晃了晃肩膀手臂,觉得自己郁闷的情绪随着这一鞭子,竟然宣泄出去不少。
果然还是萱儿说得对。
以暴制暴才是最爽的。
向云疏挽起衣袖,对准朱彧连续抽了几十鞭子。
朱彧的上身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他垂着头,汗水浸湿了头发,脸色煞白,但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主子累不累?”叶七问。
“不但不累,还很兴奋,很开心呢!”向云疏揉揉有些酸麻的虎口,扔了鞭子,吩咐叶七,“去弄一坛子盐来。不,要蜂蜜!”
叶七转身就去买了一瓶蜂蜜。
向云疏用筷子挑一些蜂蜜,轻轻抹到朱彧的伤口上。
朱彧从凌乱的发间看着她,哑声说:“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