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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领地内。

地上的积水已经完全渗入了土地之中,毒性完全消散。

奴隶们大部分已经开始工作了。

当然,也有小部分奴隶并没有耕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打猎。

这也是个不错的思路,默里并没有规定秋收时必须要上交粮食,上交猎物也是可以的。

哦,还有极少一部分奴隶自认为运气好,找到了一个软柿子领主可以肆意揉捏,他们现在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动点歪脑筋了。

这种人的结局已经注定,没必要过多关注。

“妈妈!我和沃土哥哥去摘野果啦!”

“别跑远!”

“知道啦!”

女人看着蹬着小短腿跑走的自家小白菜,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过她又看了看自己正在烟熏的那些狼肉和兔肉,悬着的又落回肚子里了。

不开玩笑,这周围现在安全的不要不要的。

低级魔物基本都死光了,没死的也不敢靠近这里。

中级魔物现在对这里也持谨慎态度,毕竟暴雨当天晚上默里光是中级魔物就杀了四五只。

虽然它们没有看到,但是弥漫在土地之中的血腥味可是没那么容易散去的。

至少最近,这周围是很安全的。

一个奴隶本来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但是默里在发放粮食和肉食的时候给他们解释过这其中的门道。

奴隶们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便也就记住了。

“女儿去玩了?”

一个男人扛着锄头来到了女人的面前。

“嗯,你也赶快的。”

“这不是正要去呢,别催,跟女儿说了不要去河边没?”

女人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是你?每天什么也不操心,我之前就跟娃娃说了。”

“那就好。”

虽然男人和女人都看上去十分瘦弱,但是他们的面色却非常红润。

这就是希望和肉食带给人们生活的改变。

这样的奴隶不在少数。

虽然现在还并没有直观的看到日子变好,但是大家已经想到了之后过上好日子的情形了。

也正巧这时,默里从后山回来了。

只见他一手随意的提着一个大箩筐,一手扛着一个红发的女人,看上去颇为轻松的向领主府走去。

“见过尊敬的领主大人。”

“见过尊敬的领主大人。”

......

路边的奴隶们向默里行礼,默里点头接受。

直到默里回到领主府后,周围的奴隶才小声的议论起默里扛着的女人到底是谁。

八卦嘛,这东西已经算是人的本能之一了。

“领主大人,您回来了。”

“嗯,去给这个女人也安顿一个房间,辛苦了洛夏。”

默里将戴莉递给洛夏。

虽然洛夏很好奇这又是哪儿来的女人,但是她也并没有多问。

贵族嘛,有点奇奇怪怪的手段和爱好很正常。

“领主大人!”

蕾佳娜还没起来问候默里,结果倒是塞拉先抢了先。

只见她直接单膝向默里跪下,膝盖和地面碰撞发出的响声表示这一跪究竟多么用力。

“感谢领主大人令小人重获新生!今后,小人即是领主大人的剑!任领主大人差遣!”

这家伙......

中二病又犯了是吧!

好尴尬!好像脚下要出现一个三室一厅了!

默里满脸复杂的看向蕾佳娜,后者耸了耸肩,表示这些话可不是她教的。

唉......这些话要是跟任何一个这个世界的贵族说,对方绝对不会尴尬,甚至这些话对于贵族而言非常适用。

他们就喜欢听这些话。

不过可惜,默里是个有上辈子记忆的贵族,他自然和这个世界的普通贵族不同。

“咳咳,你先起来吧,身体上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吗?”

“谢领主大人,回领主大人的话,并没有。”

身体没有不适的感觉?

也就是说,真的完全复活了?

业力真的将一个变成魔物的女武神给拉回来了!

默里坐到沙发上,正好艾丽丝和她的女武神说要在野狼领晃悠晃悠,所以默里也不需要支开她们。

“坐,我先说一下,我不喜欢那套贵族调调,平常没有别的贵族或者别的人的时候,你们就平常对待我就好,就像蕾佳娜那样,你回头可以和蕾佳娜学一学。”

不喜欢......那套贵族调调?

好直白的说法。

“好,好的领主大人。”

默里摆了摆手,他还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没关系,后面再慢慢调整即可。

“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勾起你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我还是要问,告诉我你曾经是谁,怎么死的,还有,怎么变成魔物的?”

默里的眼神一改刚才的轻松惬意,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认真。

这认真的状态令塞拉不由得身体一震。

好强的压迫感!

这个压迫感和力量什么的无关。

就是纯粹的个人气场。

哪怕把默里的灵魂丢到另一个瘦弱无比的躯体之中,这气场也不会消失。

在默里和蕾佳娜的注视下,塞拉缓缓将自己的过去道出。

塞拉·朱庇特,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家伙并不是一个平民出身,因为这个世界的平民是没有资格拥有姓氏的。

蕾佳娜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她出生于一个完全和帝国不接壤的村落,她的村落也始终延续着这一传统。

然而,和她的身份不相符的是,她是在角斗场长大的。

饮血止渴,食生食果腹,她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朱庇特家族,和这个可爱的姓氏不同,这个贵族内是采用优胜劣汰制度的。

若只是单纯的优胜劣汰,那倒也不失为一种严厉到极致的铁血教育方式。

然而正是因为这优胜劣汰之中充满了不公,所以才令朱庇特家族的家庭教育在贵族圈子中臭到了极致。

每一代的第一个孩子和第二个孩子都拥有最极致的偏爱,而剩下的孩子则要采用残酷的淘汰制证明自己的才华才能活下来。

在塞拉4岁那年,她就被丢入了角斗场,几乎每天都要和魔物或者其他参赛者战斗,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她身上的每一个疤痕都代表着她的每场危险的战斗。

最开始的几年是最痛苦最危险的几年,情况直到她成长到了八岁,成为斗气骑士后才逐渐好转。

和塞拉同辈的一共有八个孩子,她是最小的一个,也是被丢入角斗场后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在塞拉即将十八岁的那年,同辈的老大和老二看塞拉已经快要成年,并且势如破竹,心里升起了一股恐惧感。

在温室里的花朵和在野外的花朵不同,野外的花朵要考虑的是如何拼尽全力活下来,而温室中的花朵则需要考虑如何让自己更好看,压过其他花,这样就能多得到更多的养料。

从结果上看,她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活下来,但是从过程上看,她们的目的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战斗上,老大老二可打不过塞拉这个野兽,但是玩心眼子,塞拉可玩不过老大老二。

最终,从角斗场爬出来的塞拉被自己未曾谋面的哥哥姐姐按上了反叛的名头,推上了断头台。

可笑的是,她直到被按在断头台上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都没见过几面的兄弟姐妹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不过,她也很幸运。

斩首的当天,天空下起了黑色的雨。

而她也在被斩首的前一刻感受到了体内涌现出的神力。

那天的暴雨来的非常突然,很多人都没有扛过去。

而在暴雨之中,一个无头的尸体站了起来,幽蓝的火焰取代了她的头颅,而她原本的头颅则被她自己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