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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太虚传 > 第52章 蹊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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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笼罩的临安城像是缥缈的影子,若隐若现,城门楼前的士兵,渺小的影像,就像是雾气笼罩的黑点,远处近处的江面上一群群鸬鹚鸣叫着,贴着江面上飞翔,鱼儿从江水中跃出来,就像是闪过江面上的白影子,那么一闪,就扎进江水当中去了。哗啦啦的水声和鸬鹚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水面上。

吴剑男,周婉儿,木萍站在船头,他们身后白色的船帆,像是巨大的白幕一样张开着,鼓胀着,从他们耳边呼呼刮走的风声,使得他们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快速降低。

吴剑男穿着一件貂皮大褂,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由于他在李大家面前装病,所以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始终保持着残疾人士的姿态。他仰头注视远方的临安城。眼神渐渐变得疏离,困惑,他想不明白,柳青青一介布衣,为何引得皇城司动了杀机?他身边的周婉儿,木萍披着貂皮大裳,头上戴着风雪帽,风把她们的面颊吹拂得红润,使得她们姣美的容颜更显艳丽。

“此行值得吗?”周婉儿说。

吴剑男皱紧眉头,“值得!”

“我只是担心你!”周婉儿说。

木萍扭头担忧地注视着吴剑男的侧脸。

风吹拂着吴剑男额头上的头发,他的头发一边倒地飘向他的面颊,他的眼神坚毅地盯着远方的临安。

“那里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想闯!”

周婉儿皱紧眉头,盯着吴剑男的眼神里透露出柔情,爱怜的神色。“但愿此行安好!”她说。

“前路必定风波不断!”吴剑男说。

周婉儿,木萍眼神变得焦急,不断扫视着他。

“只是只是……”周婉儿说。

他打断周婉儿,扭头盯着她,“只是什么?”他说,脸蛋上挂着周婉儿,木萍曾经见过的淡然笑容。

“我怕他们害你!”周婉儿说,眼神一刻也不离开他的眼眸子。

他不想再与周婉儿的目光对视了,他似乎从周婉儿的目光里看到了奶奶的眼神,他和奶奶离别时,他奶奶的眼神和周婉儿的眼神有相似之处,他怕再盯着她的眼睛看,他的心会融化,会变得柔情,会失去探寻真相的勇气。他目视前方,眼中很快流露出坚毅,无畏的神色。

他淡然的笑,“大丈夫生而为人,岂有不报舐犊之恩之理!”

“你决定了?”

“决定了!”

周婉儿,木萍愁苦地盯着他,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笑容。

沉默片刻,周婉儿,木萍依偎在他的肩头上,注视着前方,他们默默地站立在船头,耳边传来哗啦啦波涛的声音,嗅闻着江水咸腥的气味,感受着冷风吹拂着他们的面颊。他们的身子开始变得僵硬,但谁也没有动。

“老奴为将军,两位夫人准备好了早餐,请将军回去!”

他们身后传来尖锐刺耳,仿佛金属刮破玻璃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去。史泰碾着碎步,弯着腰身亦步亦趋,带着两个长发飘飘的婢女走来。到了近前,史泰弯下腰身,双手抱拳,低头,抬着眼皮,盯着吴剑男。

“老奴请将军回船舱!”他说。

“回去吧!”吴剑男说,随同史泰回到船舱之中。

船舱中早就摆放好了一张长条矮桌,桌面中央摆放着长江时鲜,有酱焖鲫鱼,清炖武昌鱼,油炸小鱼,桌两边摆放着油黄的烧鸡,烤鸭,切碎的烤乳猪,诱人的香味弥漫在船舱里。船舱里摆放下一张长条矮桌已显得局促,史泰带着吴剑男走到上首位置坐下,他在吴剑男身边伺候着倒酒。两个婢女在周婉儿,木萍身后伺候着。史泰倒满一杯酒,递给吴剑男,吴剑男举起酒杯,周婉儿,木萍举起酒杯,他们遥对着干杯,然后各自甩起袍袖,遮住口鼻,细品美酒。美酒甘之若饴,酒香滞留在口舌之间,既有微微的辛辣,又有百花盛开时花香气味,当两种味觉混合在一起,他感觉到满满的幸福。他们放下酒杯,史泰又为他们夹菜,他们品尝美食,烤乳猪外焦里嫩,入口即化,仿佛让他们品尝到了浓郁的花香味,他们口舌之间顿感舒适,油黄的炸小鱼儿,又让他们品尝到酥香的快感……

吴剑男眼前景物模糊,他手里中的酒杯左右摇摆,四周的景物仿佛一重重黑影映入他的眼帘,他感觉到头晕脑胀。酒中下了蒙汗药?他这样想着,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来时,他发现他在牢房里。前面牢房大门锁着一个大铜锁头,局促的牢房空间容纳他一个人已显得局促,四周的墙壁上长满了水渍浸润后的霉斑,牢房里散发着腐烂,臭烘烘的气味。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干草堆上,他想到周婉儿,木萍,他站起来,感到天旋地转,他意识到蒙汗药的药劲并没有散去,他踉跄着脚步走到牢房门前,呼喊:“婉儿,萍儿!”

“我在!”

“我也在!”

他听见牢房远处传来周婉儿,木萍沙哑的声音,他一颗悬的心像是沉落的铅球一样重重坠下,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在想,史泰为什么要用蒙汗药迷晕他们,史泰有什么目的呢?他回到干草堆前坐下。从他身后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铺洒在他的背脊上,他身上的长袍没有一点破损的地方,就是他头上戴的长翅帽,也完好无损,他看到身边有一缕昏黄的阳光掠过他的肩膀,他回头看窗户外,仿佛圆盘一样的夕阳沉落在山峰之上,山峰上的苍松翠柏,仿佛披上一层金色的霞光。

“你还好吗?”周婉儿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传来。

他的心咯噔一下,随即感觉到懊恼,他不应该带她们来,他站起来,走到牢房门前,“我还好!”

“你们好吗?”

“我们都挺好!”

他点点头,随即觉得疑惑。史泰为什么这样对待他们!他听见嘤嘤哭泣的声音,他意识到是木萍在哭。

“哭什么?怎么啦?”他问。把头颅挤在门栏杆上,努力张望外面的情景。

走廊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晃动着即将熄灭的余晖,灯影像是在地面上无限扩大,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像是要想脱离束缚,逃脱封印的灵魂,既顽强的挣扎,又显得颓废无奈。

他没看见木萍,心里觉得有一根钢针扎进他的心脏里,他的心脏变得无比的难受,疼痛。

“到底怎么啦?”他继续问。

“没怎么?只是担心你!”

他一颗悬的心放下了,眼睛努力着斜视着走廊,希望能看到木萍的影像,哪怕是一点点影像也行,可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灯影余晖尽头的无尽黑暗。

他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了。

走廊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他寻着声音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时而慢下来,时而快的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