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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不太是时候。”

江斯蘅忍了忍,又忍了忍,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这位二哥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远比老大高多了。

年少时老大忙着挣钱,忙着外出,忙着四方奔走,从外地接回一个又一个兄弟,比如江斯蘅就是被老大带回来的。

他们哥儿几个从前不姓江,同母不同父,跟随各自的生父生活在一起,但也正是因为老大常年不在家,几个小的几乎全是被老二带大的。

据传小六被老大抱回来时,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小婴儿而已,老二当年甚至为小六换过尿布。

所以江斯蘅平时阴阳怪气儿,哪怕是在自家妻主面前也敢尖酸怒怼,但见了这位二哥是真有点发怵。

主要是以前吃过亏,以前因他讲话不好听,叫老二扇过嘴巴,那是真扇!

骂一句扇一句,愣是把他这个刺头镇压了。

可,

眼皮子又是一阵疯狂抽搐,江斯蘅忍无可忍地低声咆哮:“江老二你疯了不成??”

“那那那,那女人!那女人!你也下得了嘴?”

江孤昀听着,忽而一扬眉。

“怎反应这般过激?我怎就下不了嘴?”

江斯蘅砰地一声,放下扛在肩上的狍子,他掐着腰低着头,来回踱步。

然后又狠狠吐出一口气,“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忿忿怒视江孤昀,“你从前分明嫌弃得紧,宁可亲一条狗都不带亲她的!”

他方才老远一瞅,就看见这江老二把人言妻主按在树上,亲得那叫一个瓷实,把人嘴巴都压瘪了!

恶不恶心!??

“呵,”

江孤昀眉眼厌倦,又是低低一笑,“我不过是在刑狱坐了几日牢,怎的出狱后,竟是全变了?”

江斯蘅突地一惊,一瞬想起昨夜自己发疯时,神志不清,跟那位言妻主之间发生的事情。

噌地一下,他脸膛都烧了起来。

江孤昀则是徐徐仰首,看向远方的苍莽群山,不知怎的突发感慨,

“还真是弟大不中留。”

小六儿如此,如今这小四,也是如此。

究竟撞了什么邪,是叫那人下了蛊不成?

不过,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分明还是那张脸,并无易容痕迹,身子也还是那个身子,他从前曾服侍她沐浴,曾见过的。

就连左腰那一抹小痣都依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可为何,依然还是那个她,偏偏变化这般大?

自从大哥一死,她就总是畏惧这片山林,大概是因曾见过大哥那副白骨森森,尸身不全的模样,大哥死后那段日子,她连做了许多天噩梦。

往后就把大哥当一个禁忌,也把这片山林当一个禁忌。

来后山时,他便一直留意着,可她闲庭信步,似乎没任何不适,纯粹只是好奇他为何带她来此。

还有后来那些个亲密,那个吻,她所有反应,全都变了。

突然,江孤昀一捂嘴,他好似有些反胃,一手撑在树干上,好似胃液在此刻翻腾。

一张脸渐渐发青,额头也青筋暴起。

旁边江斯蘅见了这,反而是一愣,旋即不知怎的,竟突然放心了许多。

还好,哪怕方才行事孟浪,但还是那个老二,果然,他就知道,让他碰那个姓言的,比上刑还让他难受。

这不,吐了。

言卿黑着脸一路往回走,她脑仁儿直发痛。

“神经!!”

回想之前那些事,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感觉挺没面子的。

就不该只扇一巴掌而已,而是应该左右开弓连扇他十几个大嘴巴子才对!

抵达家门前,她猛地一挺身,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息自己心头那些烦乱的情绪。

半晌,她感觉自己平静下来了,也吱呀一声,推开了江家院门。

但她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对。

以往每当她回家,那个如烟似雾的少年,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她面前,仿佛是在迎接她,也仿佛是在等待他。

但今日进门许久,依然没见那人的身影。

怪了,江小六人呢?

一想那少年,她愁得脑袋瓜子都快秃噜皮了。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儿,突然走向厨房,当她推门而入时,只见,

破破烂烂的黄泥土灶前,窗户敞开,一束秋阳从窗外洒入,恰好洒落在案前的砧板上。

那少年沐浴在秋日金灿灿的阳光中,但垂首而立,那神色也全是恍惚。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很薄,刀锋落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几乎割开了皮肉,他就这么怔着,怔了许久许久。

“江雪翎!!”

言卿寒毛直竖,砰地一下,冲过来抢走那把刀,胡乱撇向了柴堆。

旋即心惊肉跳地看了看那个神色恍惚的少年。

而少年又是一怔,许久,才又弯了弯唇,

“妻主,您回来了。”

他好似无事发生,依然那么恬静,依然那么淡雅。

那眸中盛满了烟雾,又好似一池朦胧的清水,

可言卿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那时少年也是这副模样,如烟似雾,满身的梦幻,又混杂着些许破碎。

可如今他好似碎得更厉害了,他比那时瞧着更严重了许多。

言卿心里直发紧,不知怎的突然眼底一烫。

她小心地放轻了嗓音,问:“你方才,你刚刚,在做什么?”

江雪翎又是一怔,恍惚地看了看四周,半晌才轻柔地道:“时候不早了,雪翎只是想为您做饭而已。”

“您饿不得,您一旦饿了就心情不好,您喜欢吃梗米粥,按两售卖的梗米粥,山下粮坊有粳米,卖得很贵,当了大哥的遗物换钱买……”

“那粳米好似吃了半个月,那遗物是长命锁,大哥的父亲是一个好人,六儿的爹爹也是好人,当年他们都还活着,都还在……”

他又恍惚了起来,轻声言语时,那语气平和,人也恬淡,只是那份哀婉好似满溢而出。

须臾,他又再次恍惚了起来。

“他们还在,他们都在这儿,被洪水冲垮的屋子,山上的庄子,林子,大哥,三哥……”

言卿失语,

看着这样的少年,

心底一颤,她忽然就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