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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蘅听得怔住片刻,

“……妻主……真没嫌弃我?”

言卿失笑:“我嫌弃你做什么?”

她想了想,又握住他的手,渐渐地,一点一点,与他十指互扣。

“不嫌弃,”

“真的没嫌弃。”

她又笑得很温柔,“我会一直记得,以前最艰难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来我身边,和我站在同一阵线的那个人。”

“这对我来讲,其实很重要。”

“所以永远也不会嫌弃。”

江斯蘅:“?”

又愣住半晌,

很神奇的,本来一颗心漂浮不定,总是感觉茫然不安,也不禁反省,不禁想着自己以前是不是活的很失败,是不是有太多太多的不足……

可现在,

现在好像所有一切,全被这个人,所展现出来的这些态度,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抚平了一样。

他心里热热的,

忽然又有些紧张起来,

“我我我……我知道,我得寸进尺。”

“嗯?”

“但是,可以吗?”

他有点儿笨拙,但微微凑近了一些,用一种近乎期待,又充满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妻主,可以吗?”

他又接着问,

“要是可以,能帮我盖个章吗?”

幽州婚俗其实与外界不大相同,

但他以前听说,若外界的妻主真正认可了某一个夫侍,就会在其身上打下一个烙印,那些烙印类似刺青,有人喜爱青龙,有人喜爱白虎,有人将烙印刻满全身,但也有人只是在夫侍身上纹下一小片痕迹。

这是一种象征,盖过章,打下了烙印,就代表心里真真正正地认可了那名夫侍,不会再离弃,

以后也可以生死相随,

他也想,

想要一个印记,想确保自己不被排除在外。

而这事儿,

要是以前的言卿估计还真不知道,不过在过往回忆全数复苏的如今,她却明白,

也真有点被可爱到了。

忍不住地笑了笑,然后才轻轻捧起他的脸,

看他紧张之下睫毛在颤动,脸颊也热热烫烫的,

从掌心传来他脸上的温度,

言卿又笑一声,然后在他额头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烙印给你,”

“盖过章了,”

“但我有言在先,”

“我可舍不得让你们受苦,舍不得真在你们身上纹一头青龙白虎。”

江斯蘅:“!!?”

忽地一瞠目,

一瞬嘴角猛地上扬,又死死忍住,

但那眼底好似恢复了什么神采,

“那妻主,妻主是要我的,对吗?不会赶我走?”

言卿:“……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咚地一声她抬手敲他脑袋上,

“你是忘了青山湖畔那个小树林,还是忘了我觉醒信香时你第一个进门,只是没忍心做完?”

“肌肤之亲都有了,我赶什么赶?”

虽说她觉得她现在像个滥情的人渣,但貌似也没烂的那么彻底吧?

江斯蘅:“?”

又“哦”了一声,才慢吞吞坐回他原来的位置。

可心里想的是,

不撵他走?

不嫌弃,也不撵他走?

说起来,虽说他有点羡慕大哥,但这会儿一想以前他跟妻主之间的那些事,好像也没那么羡慕嫉妒了,

之后他眼底又亮起些神采,一眨不眨地看向言卿。

“嗯?怎么了?”

又怎么了?

但江斯蘅仅是飞快摇摇头。

“没怎么!真的没怎么!”

然后急火火地站起身,“那个……那个,我出去看看,看看小五他们怎么样了……”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但那背影多少有点狼狈,脚步也有些踉跄。

而出门之后,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

咚咚咚的,那心跳声可吵闹得很,

忍忍,再忍忍,

他这回,想谨慎一点儿,

低下头,有些苦恼地看了看下方,然后又深深吸了一口冬日的冷风,似乎是想尽量让他自己平复下来。

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可他总觉得,他好像还欠缺着什么,

在把那份欠缺补足之前,他觉得自己是需要多忍忍的,

忍一些,再多忍一些,直至忍到他认为可以了,认为可以迈出那一步为止……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得相对平静,

不过,这份“平静”,也得看怎么理解吧。

就好比,早上,那个白毛披上一身衣裳,一脸餍足地从房中走出,

中午,清清冷冷的江孤昀来到言卿身后,双手穿过了她的腰,就那么从身后环住了她,

偶尔耳鬓厮磨,在她颈边啄吻,心机地留下一抹浅浅的吻痕,叫他大哥事后看见直拿眼刀子戳他,

又好比傍晚小六儿换了一件新衣裳,恬静的少年柔软浅笑,一边笑吟吟地为她抚琴,一边拿那双欲语还休似的眼睛,仿佛邀约似地望着她,

多少带着几分隐秘撩人的感觉,又好似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开屏,

又比如深夜,难得某个白毛良心发作,晚上放言卿自己一个人入睡,却有人掀开窗户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

等蹬掉一双鞋子二话不说地钻进她被窝,然后紧紧地将她搂住了。

“妻主~~~”

小五像条水蛇似的,身子都快拧成麻花了,直往言卿身上蹭。

而言卿有点犯困,她半靠在江隽意怀里细微地打了个哈欠,

这种日子连着过了好几天,说实话她也是真的有点习惯了,

“怎么又没睡?”她含糊不清地问着江隽意,

而江隽意则抓着被子忽然用力一拽,蒙住头,把俩人全都卷进了被子里,

被窝里黑乎乎的,可这份黑也好似放大了一些感官,

他在她耳边轻蹭,那些气息也变得格外炙热,

“想亲亲~~~”

那手也不太规矩,

言卿本来还有点犯瞌睡,但叫他这么一闹,另一种感觉倒是取代了这份瞌睡。

不久之后隔着一层被子,被窝里面传出一阵粗重浑浊也相互交缠的喘息,

许久,直至一把掀开了被子,言卿用力吐出一口气,

她是真差一点儿窒息!

而江隽意则两手撑在她身侧,看她一眼又一眼,欢欢喜喜的,

他自己嘴巴有点肿,言卿的嘴巴也有一点肿,

不过突然之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咦?”

“怎么了?”言卿问,

她的手下意识落在江隽意腰上,顺着腰带无意识地摩挲着,

而江隽意则是又皱了皱眉,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