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吃吃喝喝好不惬意,但雾外众人:“……”
那一个个神色可微妙得很。
梁冰岚也不禁多瞅了几眼,只觉那片烟雾着实神奇,但一想那些关于荒天府的传言,据传那地方能人无数,甚至有人深谙奇门遁甲之道,且也有一些人对巫蛊之术涉猎颇深。
而这么一想梁冰岚倒是又觉得挺正常的,毕竟这行人若真是来自荒天府,那么手里掌握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倒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儿。
李颜姝也往这边瞧了瞧,本来她还以为言卿没准得露馅,但现下一看,她算白担心了。
……担心??
在意识到自己正在为那位夜家王女感到担忧时,李颜姝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或许她并不是担心那位王女,她所担心的,另有他人,而那人与这夜家王女同气连枝,本就是亲兄妹,甚至比夜七他们,与她更亲……
一时间李颜姝这心情也复杂至极,甚至没来由地心梗起来。
她也不知自己这般包庇到底是错是对,但哪怕是错的,又能如何呢?她总不可能真的去当众揭穿那人的身份,更不可能……将阿尧,夜熙尧,置于那样的险地。
须臾,李颜姝说:“今日我凌王府请来一个戏班子,据传那戏班之主颇有一手,还请诸位在此品鉴一二。”
说罢,便有戏班之人登场,随着一声铜锣敲响,一些伶人也已身着戏服快步登台……
…
不过这台下的戏,可比台上的好看多了。
能看出也就少数几个有那听戏唱曲儿的心思,更多人则是在私底下嘀嘀咕咕。
“……岚王女,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梁冰岚这边独坐一桌,一旁的下人为斟酒,也趁人不注意悄悄向她询问。
殊不知哪怕那下人声音压得很低,眼下这场面也嘈杂,可架不住言卿那边有个江虞羲,那耳力是真的非常过人。
梁冰岚说:“不急。”
有什么好急的?
萧国舅而今不便露面,萧家之人早已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那个萧国舅让她摸一下那位言府主的底细,想来也不过是担心,怕那言府主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而梁冰岚又想了想,接着便道:“我观此人深不可测,今日来了不少勋贵之人,但她身在此中气定神闲,由此可见这人是真有底气。”
“荒天府的能耐自然需我等重视,尤其这言府主又如此淡然,既然她没慌,那么该慌的,便自然是旁人。”
“回头你且传个消息,让那边按兵不动,免得一不小心出什么岔子。”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虽然心思不宁,但这正事儿上也并未耽误多少。
不过那下人又忍不住瞄了一眼言卿那边,可惜全是白雾,依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可是,近日京中也有一传言,说这荒天府久不出世,有人疑心他们一行人的来历,甚至怀疑那言府主并非荒天府之人……”
梁冰岚:“??”
她一听都愣住了,“怕不是疑心病作祟,人最怕猜忌。”
说完,她又开始说道:“那言府主虽戴着一张面纱,但你可知她那面纱乃是上好的天蚕丝,便是皇家国库也不过才存货几匹而已,而就连那几匹,都还是数月之前那六福商号派人进献的,也是凭着这些天蚕丝才得了那么一个皇商的名号。”
“还有那言府主所穿的白衣,那又岂是寻常白衣?冬可防寒,夏可避暑,看似清凉,可单只那一件衣裳的造艺,就足以在我梁京城中买下一座宅邸,”
“又好比,她看起来似乎不爱戴什么首饰,唯二两个点缀,一个是她腰上那条白银腰带,那想来该是一把软剑,这软剑也绝非凡品,其次则是腰上挂着的那柄匕首,那匕首亦同样不凡。”
“所以从她这一身穿戴来讲,可远不止非富即贵那么简单。”
因此梁冰岚更倾向于此人的确是来自荒天府没错,而就算不是,那也绝对有着天大来历,更何况她方才所列举出来的那些,在那位言府主看来仿佛也不过是平时日常经常接触的,至少那位言府主可从未把那些东西当什么珍宝。
而此刻白雾涌动中,
言卿:“??”
她微微瞠目,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衣角,然后又一脸茫然地看向江虞羲,
她用眼神问:“好家伙!我身上这衣裳,竟然价值一套房?”
不管是从前那位年幼的王长女,还是如今的言卿,她们都很少为自己的衣食起居费心,往往都会有专人打理。
就好比她偏爱白衣,家里一堆白色衣裳,那些衣裳有江虞羲送的,有江孤昀买的,也有另外几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
她平时穿着只当是寻常衣裳,可原来竟是身负宝山而不自知吗?
江虞羲忍俊不禁,他同样以眼神回答:“莫慌,再贵的衣裳也只有穿您身上才能体会价值。”
“嗯嗯?嗯嗯嗯??”
正啃着一只鸭翅膀的小五不禁把脑袋凑过来,一脸好奇地拼了命的想加入“群聊”。
而言卿则是一脸好笑地扶着额。
另一头,梁冰岚说:“不过,这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京里那些传言你且派人查查,看看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她指的是有关于旁人猜测言卿并非荒天府主这件事。
而那下人立即一点头,等那下人走后,梁冰岚:“……”
呼!!
幸好,虽说心不在焉,但多年下来也算形成一套固定的话术,哪怕她并未将多少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刚刚也不过是随口胡扯几句罢了,
不过哪怕是胡扯,也是有理有据的,那就足够了。
这么想着,梁冰岚就再次喝了一口茶,只不过没了旁人打扰,她也心不在焉了起来,
夜家那边……
也不知如今,那些人,都如何了。
草原一夜与夜七和夜家王女有关。
王女么?
夜莺?
消失了这么久,难道终于要露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