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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汐的小呼噜一直持续到太阳飞至中天。

她在梦中只感觉越来越热,梦中的自己都在不停地擦去滑落的汗珠。

终于,在听到一声小姑姑怎么还不醒的声音以后,她睁开眼睛。

房间里只有她一人,窗外天光大亮,与入睡时的朦胧不同,窗外照进来的光极具存在感,皮肤因此而十分灼烫。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穿鞋走出房门,“起来了,小姑姑起来了。”

一出门,看到眼前的景象以后,李汐便恨不得自己没醒。

她家的院子里原本十分空旷,只有那棵大树生长的地方有些阴凉。

可现在,家人临时搭建了一个把院子上方遮住一大半的临时遮阳棚,遮阳棚下方的世界与遮阳棚外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样。

棚里一片阴凉,棚外阳光洒满。

此时走出房间进入遮阳棚享受阴凉看似是很好地选择,但李汐坚定地倒退回房间里。

原来,大家从装着白头鸦的其中一张空间符里取出了一个麻袋的白头鸦,就放在遮阳棚的空地上。

旁边,所有李家人人手一个小马扎,坐成一个大圆圈,圆圈中间是一堆没处理的白头鸦。

圈外有四个大缸。

应该就是李家后院闲置的大缸中的四个。

“那什么,大家继续忙啊,我还有点困,我再睡一会,哈哈。”

本来她刚起床肚子有点饿,现在一点都不饿了。

“咕噜咕噜——”

我不饿,我真不饿!

“咕噜咕噜——”

哈哈。

李汐揉揉自己的肚子。

吴静婉:“小妹,既然醒了就快些出来吧,饭食在厨房,给你留着一份呢,现在应该温热,吃起来正好。”

松儿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外,“小姑姑,早上咱们就随便喝了一点粥,中午可是我娘亲自做的好吃的!”

李汐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算了,还是出去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唉,好嘞,大嫂我这就出来!”

李汐再次出门,门外,就是松儿的小胖脸。

李汐被他拉住衣角,走到厨房。

她掀开锅盖,锅盖下方滑落一连串的蒸汽水珠。

是她喜欢的那个形似金钵的大金碗,碗里整整齐齐码着四个菜,旁边还有一个汤碗。

松儿凑过来,小声道:“小姑姑,你慢点吃,不用急,我在厨房等你。”

李汐把大金碗和汤碗端出来,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一双筷子和一根勺子,想听到松儿的话以后笑了。

“松儿你不是想等小姑姑,是想偷懒吧?”

松儿嘿嘿一笑,“嘿嘿,小姑姑你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啥。”

他的大眼珠转了一下,“而且,小姑姑吃慢点,你也能晚点出去嘛,咱们是一,一举......”

见他卡壳,李汐帮他补上:“一举两得。”

松儿一拍手:“对对对,就是一举两得!”

姑侄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贼贼的笑。

李汐:“那就辛苦松儿等等我啦。”

松儿:“小姑姑开口了松儿肯定等到底!”

李汐慢条斯理的开吃。

松儿蹲在旁边盯着厨房里装着蜂蜜的罐子看。

一边看一边想,早知道把杏儿柏儿也叫过来了。

转念一想,那两个在外边又不用干活,可比他逍遥多了,他就只能趁着小姑姑吃饭的时候来偷个懒,惨啊。

“汐儿,你快点吃,咱们家要处理的白头鸦太多啦!”

李汐怀抱侥幸心理,没吱声。

她刚起来,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呢,嘴巴嚼的慢一点没毛病吧?

“汐儿,娘可清清楚楚记得你平时吃饭的速度!”

李汐还没如何,一旁的松儿先叹了一口气。

“唉!”

“还没歇一会呢,奶咋催的这么急。”

他伸出自己的小胖爪,哀叹自己的小胖爪今天受到的折磨,颇有几分顾影自怜的感觉。

李汐这才注意到,这小子的爪子上沾着血迹,还没干透的血迹。

她猛地扭头看自己之前被他牵过的衣角。

果然,衣角上也沾上了血迹。

“松儿你的手上还沾着血呢就来摸小姑姑的衣服?我衣服上都粘上血了!”

李汐把饭碗放下,赶紧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顺带把松儿小胖爪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

松儿把自己的小胖手来回翻面的看,还看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缝,都非常干净。

“嘿嘿,这不更好有小姑姑的清洁术吗,小姑姑的清洁术真好用啊,我的手一下就干净了。”

院外王秀娘又催了一句。

李汐这下也哀叹一声,抓紧速度扒饭。

用清洁术把碗筷清洁好,李汐和松儿一步一步挪出厨房。

她看到,家人围成的一个圈里,空着一个小马扎,那是松儿之前坐着的地方。

她道:“我再去拿一个小马扎过来哈!”

王秀娘利索的把一只白头鸦的鸟爪剁下来,“不用了,你就坐这个空着的小马扎就行,松儿改成把处理好的白头鸦送到相应的缸。”

松儿欢呼一声:“好耶,总算不用给白头鸦拔毛了!”

说完他看了李汐一眼,眼里全是幸灾乐祸,欢快的跑进遮阳棚里对着李汐招手:“小姑姑快来,千万别想着偷懒呦!”

李汐闭了一下眼睛。

松儿这个墙!头!草!

她认命的坐到空着的那个小马扎上,接替松儿给白头鸦拔毛。

手上的白头鸦胸骨碎裂,红色鸟眼睁的大大的,鸟嘴处有血迹,死不瞑目。

好像是她用锄头砸死的鸟。

她抡锄头的时候基本都是对着白头鸦的胸骨去的,只要砸中,白头鸦非死即伤。

李汐给了鸟头一巴掌,“看什么看,这就给你薅秃!”

她第一个瞄准的就是这只白头鸦的脑袋顶上长长的白色冠羽。

冠羽的羽杆比较粗,软硬程度适中,是一整只白头鸦全身的羽毛里最好的那一根,李河拿到店里以它为原材料能制作出一根不入级,但勉强能绘制几种一级符箓的符笔。

没办法,这些白头鸦本身不入级,注定了它身上的材料制作不出入级的东西,李河能用它的羽毛做出能勉强画一些一级符的符笔已经是他的手艺好了。

这种符笔虽然不入级,但也还算好卖,所能绘制的几种以及符箓恰好就是初学者最开始学习的那几种符箓,非常适合刚刚开始学习画符的人使用,价格便宜,经常换也不心疼。

李汐小心翼翼的握住这根冠羽往外拔。

羽杆要是因为她的力道过大而折断,那这根冠羽就废了,烧火都嫌味道难闻那种。

旁边的李河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便笑了:“小妹不用这么小心,白头鸦的冠羽非常坚韧,力道大一些也没关系,况且咱家今年打到的白头鸦太多了,折损几根冠羽也没事的。”

李汐:“好!”

那她可就放心用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