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言很快就准备好了丰盛的吃食,他满心欢喜地将食物放在托盘上,正准备送去给林婉娩。
然而,就在这时,季少语突然走过来,将吃食拿走了。
季少语的声音冷淡:“我去送吧,你马上要照顾师尊就寝了。”
齐无言有些惊讶:“也行。”
季少语端着吃食,心情复杂地走向道场。
当季少语来到道场时,林婉娩正静静地跪坐在那里。
粉桃看着季少语拿着吃食进来,忙上前迎了上去。
季少语将吃食给了粉桃,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这是白潋仙师让我送来的吃食。”
当林婉娩听见白潋给她送吃食的消息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忙扭头满怀期待地往后看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季少语那略显冷漠的脸庞。
林婉娩觉得气氛不对。
季少语看着林婉娩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不满。
“郡主,可别误会了。师尊他为人良善。对于云网阁的任何人都是这样的,他还特地交代了,让郡主别多想。”
林婉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这些话冷冰冰的,瞬间吹散了心中的喜悦。
她原以为是白潋的关心,可在季少语的口中变得如此平淡无奇。
“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季少语看着林婉娩那受伤的表情,听着她这句话,心中是是得逞后的快意。
他二话不说。当即就拿起吃食,转身离去。
道场中,微风轻轻吹过,吹起了林婉娩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
季少语面色阴沉地回到住处,手中还端着那原本要送给林婉娩的吃食。
齐无言见状,满心疑惑地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吃食又拿回来了?不是让你送给郡主吗?”
季少语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随后故作无奈地说道:
“我自是给了郡主,可郡主却说她不要。还言及,是师尊害她被罚跪,心中对师尊满是怨恨着呢,对我也是万分跋扈。”
季少语顿了顿,又继续添油加醋道,
“郡主还说,关心她的人多了去了,又岂会在乎师尊这一时兴起的关切。
哼,想来师尊的这番好意,在郡主眼中不过是多余之举罢了。”
此时的白潋,正站在不远处,将季少语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就是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像是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唰”地一下从头凉到了脚。
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送去对关心,还被说成这般说辞。
白潋自是认为林婉娩对他已是毫无情意,在男人方面,她确实是还有诸多的选择。
齐无言走上前,看着白潋这般模样,心中满是不忍,
他的目光落在那被季少语拿回来的吃食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拿着吃食,立即转身欲走。
“公子,你等着,我再去找郡主,把这些吃食给她。”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几步时,白潋声音低沉地从里面传来:
“无言,你不必去了。”
白潋默默地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坐下,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季少语的话,心中的痛苦愈发强烈。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林婉娩的感情是如此的坚定,可现在却被林婉娩的几句话轻易地动摇了。
他的这种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毕竟两情相悦,才是世间美好的事。
野马纵难驯,一缰尚可羁。
爱人若变心,仙力亦难拘。
齐无言皱眉,走到了白潋身边,忍不住说道:
“公子,为何不去?确实郡主被罚跪了,也许郡主只是一时生气,我们去解释清楚,说不定还有转机。”
白潋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不必了,既然她已如此说了,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齐无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白潋那落寞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吃食,心中充满了惋惜。
这时,夜已深,房间里弥漫着静谧的气息。
季少语端着一杯精心泡制的夜茶,脚步轻盈地走到白潋面前。
“师尊,喝杯夜茶吧。”
然而,白潋此刻心情不佳,他轻轻挥了挥手:
“不喝了。
……
道场第三日。
林婉娩昨晚上是熬了个大夜。
白潋倒是今日来得最早。
林婉娩听见这轻轻的脚步声,立即将身体坐正了朝后头一看,果然就看到了白潋的身影。
然而,白潋的目光只是轻轻扫过她,便迅速移开,那眼神,那态度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林婉娩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困惑。
这间歇性的待人好,也没了?
她静静看着白潋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白潋始终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直到上午场次结束。
林婉娩看着众人纷纷散去。
她起身去想去用午膳的瞬间,脚下一软,身子一晃就要摔倒。
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掠至她身旁。
白潋伸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
她立即抬眸看向白潋,想看看他此时的神情。
白潋依旧并未看她,他见粉桃匆匆上来搀扶林婉娩。
他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冷漠,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温柔关心只是一场错觉。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随即冷漠就要离去。
林婉娩实在忍不住叫住他:“白潋!”
白潋直接身形一顿,却依旧没有回头,还加快脚步离开。
林婉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紧紧皱眉,心情大为不悦。
下午的道场上,白潋依旧万分冷漠。
直至结束。
众人再次纷纷散去。
白潋起身,刚路过林婉娩身边,只见林婉娩一伸手就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林婉娩的力道是极轻的,可就是拉住了他。
他停了下来。
“今晚,你来找我,来我寝殿,我等你。”
林婉娩的声音轻柔却坚定,随即抬眸,眼神紧紧地盯着白潋。
见白潋依旧没有看她一眼。
她心中更加不悦,立即沉声道:“你晚上来,你一个人来。”
齐无言也是跟着难受了整整一天,忙提醒道:
“公子,郡主这是有话要和你说。”
白潋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说了声:“好。”
季少语的心中不由一紧,这种晚上去她寝殿的要求,师尊竟然还是同意了?!
林婉娩这才轻轻松开了手。
夜幕渐渐降临,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洒在石板地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
司徒流风本在替林贵妃诊平安脉,林贵妃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他既然已经入宫,也听闻了林婉娩被罚跪的消息,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那份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再安心待在林贵妃处。
他毫不犹豫,匆匆朝着林婉娩的寝殿赶去。
刚踏入寝殿之内,见林婉娩早已遣散了宫婢,她慵懒地侧卧在柔软的锦榻之上。如云的秀发随意地散落,散发着淡淡的冷冷的香。
她微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胸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媚骨天成。
司徒流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婉娩以为是白潋来了,轻轻说了句:
“你来了?”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温柔。
司徒流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林婉娩的身上,心中充满了怜惜和喜悦,本想直接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她,给予她安慰和温暖。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脚步的那一刻。
林婉娩的声音既慵懒,又轻飘飘地直接就是说道:
“男生子”的秘药,八角芝雪草,落英花,三尾风叶,丹灵果浆,修炼成生子丹。生子丹可保胎儿出生无忧。”
这些话直接让司徒流风瞬间呆在了原地。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猜测和疑问涌上心头。
“嫂嫂在说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些?”
林婉娩这才惊觉来人不是白潋,她抬眼,只见司徒流风就是站在外头,神情万分凝重。
司徒流风迈步进入,看着她重复问道:
“嫂嫂在说什么?”
林婉娩坐正了身姿:“没什么。”
司徒流风道:“这……乃是我司徒家的密药啊,这炼丹药的方子,嫂嫂是如何得知的?”
寝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紧张。
林婉娩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随口一说。”
司徒流风细细看着林婉娩的眼神,自然是不信的:
“是司徒流云告诉你的吗?
不,不可能啊,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而且,这秘方里,还多了一味丹灵果浆。
这方子若是真的有用,我炼出丹药来,定要给嫂嫂瞧瞧。
可真是又给我惊喜啊,嫂嫂~”
此时,白潋静静地站在林婉娩的寝殿外,他微微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后,还是迈步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看到屋里有两个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日的俊朗太医司徒流风。
白潋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时间就站在那里,听着里头两人的谈话。
林婉娩听着司徒流风的话,知道他想炼丹,这倒是件好事,她又鼓励说道:
“这方子是真的。”
司徒流风正声音温柔而低沉,仿佛带着一种魔力:
“嫂嫂~真棒,还懂这么多。
什么时候,能安排我侍寝啊?”
白潋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难受。
原来,郡主让他一个人来,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一幕。
白潋的心中满满的尽是苦楚,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笑话,他不想再看到这些,就在他转身就要离去之际。
听到了里头,林婉娩对着司徒流风下了逐客令:
“没事的话,你便回去吧,本郡主晚间尚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