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话说开后。
流光:“所以,你确实清楚我的计划和打算吗?我是真的打算背叛...”
玹曜:“嘘。这些话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宣之于口。”
流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加入,你不是对沈怀信很是忠心的吗?”
玹曜:“打打杀杀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们手上罪孽都太重了。如果可以选,我只想要找寻一方田园隐居。”
流光:“我不想隐居。我要把权力全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要这世间不会再有以人命为棋的权力博弈。”
玹曜:“那你的一生会过得很辛苦。”
流光:“我宁愿辛苦,也不要遗憾。”
玹曜:“我杀了你的朋友。你会有一天杀我报仇吗?”
流光:“不会。我会恨你,但不会杀你。这个刽子手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我真正的仇人只有一个。”
流光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她只是吩咐玹曜,帮她联系春兴,让春兴尽快回来。
“他再不回来你就叫他不用回来了,就在外面等着看我被人弄死然后给我收尸吧。”
流光的话说得很重。因为她真的很生气。
在她最最需要人,最最脆弱的时候,春兴竟然没有在她的身边。
在沈怀信以蛊毒解药为引,引诱她吻他的那一刻。在她心痛难忍,备受折磨的那一刻。在她被沈怀信强迫为妾,后又杀人灭口的那一刻。
她环顾身边,无人可靠,无人可帮。她只能靠自己杀出重围。
若她连这种时候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她又有什么事做不成呢?
——还是有事情的,比如兵权。
流光需要春兴在边境努力往上爬,替她收拢兵权。她知道春兴一定会答应。
这是唯一一条让他们两人以后可以不受屈辱的路。
那一夜,流光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以前在百味园的日子,梦到了男管事借钱给她时候强装冷漠实则关心的眼神,梦到了管事婆婆的热心叮嘱。
醒来时,落差感和恨意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还是忍住了。
流光感觉她自己在异化成和沈怀信一样的权力怪物。
如果这是唯一的一条路,那就让我这样一直走下去吧,无论损失什么,我都不会后悔的。
我愿意赌上自己的全部,求得一个站在权力最高处,万人之上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槐花香吹进窗缝,唤醒了流光疲惫的身体和心灵。
流光惬意的揉揉眼睛,刚一睁眼,就看到沈怀信放大的脸贴在面前。
这真的可以算一个恐怖故事。
流光吓得猛然睁大眼睛,用胳膊肘撑起身子,整个人往床里挪。
两三秒后,流光彻底清醒,才发现沈怀信是面向自己,坐在床边的姿势,看她被吓到,反而一副被取悦了的神情。
流光没好气的开口,“你不是应该上早朝吗?怎么还不走?”
沈怀信笑眯眯的,显出温柔多情相,“有一件东西,我想在上朝之前给你戴上。”
流光和沈怀信相处这么多年,对他很是了解。这个人,笑的越是温柔多情,心里想的越阴狠龌龊。
“什么东西?手链手镯?项链项圈?还是臂钏脚链?
千万不要是耳环,你知道我没有耳洞的,我不希望你现在就给我捅出来一个。”
沈怀信笑的越发温柔,看的流光心里毛毛的。
“这些都不是,你还想要再猜吗?”
沈怀信晃了晃他的宽袖,里面传来清脆的金器撞击声。
流光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着沈怀信的眼神小心的像在看疯子,“可以戴的首饰,除了这些,还有吗?”
沈怀信含笑开口,“我只说是可以戴的,可从来没有说是首饰啊。”
说罢,沈怀信从袖子里拉出了一副精致小巧的金色手铐锁链。
“这副锁链是我用金子打的。我知道你皮肤素来较弱,若是用其他贱价的东西打锁链,总觉得配不上你。”
不是大哥,你都用上锁链了,是金锁链,银锁链还是铜锁链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你用铜锁链锁我我会不高兴,难道你用上金锁链我就会觉得荣幸了?
本质都是一样的,方式不同哪会有区别?
沈怀信轻轻晃了晃这副黄金锁链。
“我还吩咐匠人特意在上面打了两个金子的小铃铛,这样你一走动,我就能听见,会知道。
以后,我在外室处理情报和公务,你在内室看看书,练练琴,听见铃铛声,我心更安。”
“你认真的?我看你是疯了吧?我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锁我?”
流光边说边往床里退,按理说,她应该往外跑,这点流光自己也知道。
可是沈怀信就这样坐在床外侧,流光实在担心,若是太靠近他,他会忍不住把自己给拷了。
沈怀信拿着黄金锁链,跪在床上步步逼近。
“你当真要问我?你昨日又罔顾我的命令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本来昨日,我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这锁链用在你身上。
流光,是你逼得我没得选啊。”
隔着寝被,沈怀信精准的握住流光的左脚踝,那一瞬间,流光只感觉头皮发麻,像被某种猎食者盯上了一样。
流光的手抓上被褥,仔细思考自己要如何突围而出。
沈怀信像是已经看穿她心中所想,慢条斯理的开口。
“流光,别再想着逃了。我不是攻玉那个废物。屋外围得也都是精兵。
即便你侥幸从屋中逃出,你也一定出不了府,何必让自己再受这皮肉之苦?当然我觉得你根本没有从屋里逃出的这种侥幸。”
“主上啊,你说的很好,几乎快要说服我了,但是我不是攻玉那种废物,我不傻啊。
我若真不逃,恐怕以后连受皮肉之苦的机会也没有了,这次逃跑所能看到的景色,恐怕是我余生所能体会到的最后一次自由,所以我必须得跑啊。”
流光说完最后一个字,将寝被掀开,往沈怀信脸上蒙,同时右脚隔着被子往沈怀信脸上蹬,想要转移沈怀信注意力,让他松开自己的左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