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凡事都不具备唯一性,这些家族钟爱的“金无会”家主也只是他们实力不够,用以屈尊求全的权宜无奈之计。
对于真正的大夏巨头来说,根本不用这样麻烦,他们才不会考虑庸才之道。
就比如威震龙都的龙家!
武道底蕴极为恐怖,家主之位是由候选人的战绩和履历而定!
龙家根本不担心因为主脉或者某条支脉一家独大的原因造成权力失衡,家族崩溃的后果。
究其原因很简单,但也是这些世家永远都无法匹敌的。
那就是......龙家的老祖宗们皆尚在人世!
不朽修为,可寿万载!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龙都毁了,龙家都不可能灭族。
有这么些恐怖的老祖宗为其子孙后代兜底,只要不做出叛国叛族之类的骚操作,龙家基本上算是永世无忧。
在这个大争之世,实力才是一个势力安身立命的根本。
砰!
就在这时,一声重甲相撞的闷响陡然打破了此刻诡异的沉默。
黑蟒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强行压抑住眼底的恨意,缓缓向后,退至苏哲的身后。
下一刻,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刃极宽的斩马陌刀,在金无会惊恐的目光中,转身一刀捅进血色京观中,随后寒刃一挑,数个狰狞的异族头颅就像落了藤的西瓜一样,一路轱辘,好巧不巧正好滚向了金无会所瘫倒的地方。
数颗异族头颅稳稳地停在金无会跟前,头颅上面的六颗眼睛已经被泥沙血污掩盖,在这漆黑寒夜的衬托下,这些狰狞头颅仿佛一具具枉死的飞头怨尸,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面色苍白,还直打哆嗦的金无会。
“啊!”
仓促之下,金无会惊慌喊了出来,随即连忙撑着身子向后挪动,想要逃离这些异族脑袋的视线。
黑蟒用臂甲擦拭着沾染污血的斩马陌刀,刀刃与臂甲之间摩擦出极为刺耳的刺啦声,伴随着突然溅起的点点火星,黑蟒冰冷出声:“金家主,你可认得我?”
听到黑蟒沉闷的声音,金无会身子一僵,哆嗦地抬起脑袋,看着黑蟒阴森的眼睛,此时的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眼前这披甲大汉。
自己压根就不认得他啊!
“这......这位好汉,你冷静一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矛盾,你看是不是我们可以......”
轰!
金无会的话还没说完,一柄斩马刀猛地撕开了沉寂的夜幕,如砍瓜切菜般狠狠劈碎了地上零散的几颗六眼脑袋。
一瞬间,污血四溅,骚鼻难闻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可随后却又被一股浑厚的通幽气势一扫而空。
“老子不想听你说废话,再说一遍,你可认得我?”
此刻黑蟒脸上那只瞎眼陡然睁开,露出了里面空洞的暗沉血肉和更深处的黑暗。
见此情景,金无会果断认怂,他确实圆滑,但远远不傻!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魁梧大汉身上狂飙的噬人杀意。
“不......不认识。”
闻言,黑蟒讽刺地挑了挑嘴角,嘲弄道:“看来金家主贵人多忘事啊!”
“算了,和你这种软蛋纠缠也没意思,老子问你,金盛是你什么人?”
听到黑蟒的话,金无会身子一顿,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淌,寒风呼啸,不禁让他打了个哆嗦。
可他不敢耽误,连忙应道:“金盛正是鄙人那不成器的侄子!”
“请问金盛如何得罪好汉了?”
黑蟒听闻,独眼猛地亮起,咬着牙道:“不成器?”
“哈哈哈!好一个不成器的侄子!”
“老子再问你,十年前,你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在哪高就?”
“这......”金无会沉默了,他怎么可能会关注金盛十年前的去向。
看着沉默的金无会,黑蟒的脸上依旧挂着极其嘲讽的冷笑,语气森然道:“哼!金盛十年前在前线的某处阻击高地上担任指战员一职,老子当时就是在他手下办事!”
可金无会似乎没注意到黑蟒嘴里的嘲弄意味,他只听到了眼前这魁梧大汉曾在自己侄子手底下任职。
自己竟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关系可以攀?!
一瞬间,金无会喜出望外,重新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整个人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故作热情道:“好汉,没想到你和我金家的金盛还是战友关系,我......”
可是金无会攀关系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听黑蟒不屑哼道:“金盛那个蠢货在战场上一意孤行,害死了一支战功卓绝的灵海小队,甚至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谎报战损不说,还设计陷害了其他知情战士!”
“也就是老子心气狠,才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重新捡回一条命。”
“不过老子倒是小看了金盛那畜生的狠辣,竟然敢栽赃陷害老子,害老子白白替他蹲了这么多年局子,金家主,你说你这侄子算不算不成器?”
黑蟒每说一句话便向前一大步,一直走到插在血泊中的斩马陌刀旁,随后猛地一提,寒刃携着混着污浊的血泥飞溅三尺,配合上黑蟒那瞎眼大汉的狰狞姿态,倒是颇有种婴孩止啼的威慑。
金无会眼神无助地看着黑蟒,心中幻想的侥幸也被眼前这柄恐怖的斩马刀劈得粉碎。
可最令他绝望的是,他对于黑蟒所说的陷害一事完全没有印象,也就是说,万一自己今晚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都是金家咎由自取!
自己是帮那悲催侄子挡灾了!
“草!”想到这,即使金无会再有素质,此刻也不禁在心里怒骂金盛。
别误会,他并不是在抱怨金盛为何会干出陷害战友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他真正所抱怨的是,金盛为什么当初要留这魁梧大汉一命,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这才是这些无良世家正确的思维逻辑。
真是......脏到家了!
砰!砰!砰!
就在金无会心底怒骂之际,一连串宛若西瓜破碎的爆裂声陡然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人惊慌的目光中,地上原本散落的六眼脑袋顿时被一股无形巨力捏碎,污血瞬间洒了一地。
苏哲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踩着污血,寒着脸,一步一步走到金无会的面前。
“金家主,冤有头债有主,虽然你教侄无方,但是我们真正要找的罪魁祸首不是你,现在请你联系一下你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如若不然,那这份罪孽就请你这当叔叔的金家家主担下吧。”
苏哲笑着对金无会说道,虽是脸上带笑,但在金无会的眼中却是那般恐怖。
最终,金无会还是打通了金盛的电话,一番寒暄后,金无会丧尽力气地放下手中电话,无力问向苏哲:“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最后结果是什么?”
苏哲挑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向始终沉着脸的黑蟒:“我考考你,残害战友在大夏军法庭上的最重刑罚是什么?”
“死!”黑蟒不假思索道。
“可是这里并没有军法庭的人。”金无会突然插嘴。
苏哲又问黑蟒:“你看如何?”
黑蟒沉默了,关在监狱这么多年,很多规矩都差不多忘了。
苏哲见状,拍了拍黑蟒的肩膀,轻笑道:“若无军法庭的战士在场,则由在场最高军衔长官代理受审,其中将级军官代理权限与军法庭无异!”
“而我恰好就是一位将军,准将也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