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小峰上来拦住张小灰,朝着对方问道:“这是你搞得?”
“是又如何?”对方眼睛看着尸体,压根没正眼瞧他。
“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不怕降下天劫,让你魂飞魄散?”
年轻人轻蔑一笑,“他就是敢降,你瞧我怕不怕它。”
张小峰心中暗道这家伙够狂妄的,敢说自己不惧天雷,恐怕是有些背景。
“阴魂不得无故滞留人间,须的送入地府。”张小峰正色道。
“你这小道士,学艺不精,岂不知道这水中亡魂不归地府管?”
“你是水府的?”张小峰立刻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不错,小道士还算有点见识。”
“我乃下水镇江王府的公子!”
“下水府?“
“本朝只祀四渎之神,不再祭祀三水府,所以都没落到公子亲自来作妖了。”
“你,你信口雌黄!我父亲乃是历代敕封的正神,岂能容你如此言语无壮。”
“来,来,来,往上一百多里,就是太祖的孝陵,你找它说理去!”张小峰加大嗓门,朝着年轻人说道。
五代时杨行密封三水府。
其中封马当为上水府宁江王,立庙于山之阳。
采石为中水府定江王,立庙于采石山下。
金山为下水府镇江王,立庙于金山寺内。
三庙供奉三水府之神。且岁时致祭。
到了宋真宗时,就是封禅泰山的那位,加封江渎之神为“广源王”,亦继五代而加封三水府。
三水府神遂与江渎之神并存。
但是本朝太祖把这些神只统统废了,只祀四渎之神。之后三水府也就不再官祀,香火便日益稀薄。
不过这香火稀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年轻人来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呢?
“你们这水府要这阴魂有何用?不如让我带走。”
“你倒是想的美,想从我水府抢人。”
“你说说,怎么才肯放?”
“我看这小狐狸不错,你让与我,我便把这三个魂魄给你。”
涂山玄听得恼羞成怒,便要再上去揍他。
“哎,哎,你不乐意就算了,想跟着我的多了。”
涂山玄哼了一声,这才罢手。
张小峰转头就朝着三棵老柳树奔去,先下手为强直接收取再说。
谁料年轻人翻身跳入河中,霎那间平波起浪,浪头从江里倒灌入运河中。
老柳树下卷起一道水龙,将困在柳树之上的阴魂卷了下去。
“你们有本事就来水府来找,哈哈哈!”
张小峰正欲跳入水中,涂山玄一把拉住了他。
“师兄,别冲动,没了还能在找。”
这时有几艘船被潮水惊醒,点起了灯火。
“我们先撤吧!”
张小峰刚才想下水试试水元珠的神奇是否还在。
被拉住了之后,才想到自己就是下去了也法,就打算顺着原路回去。
刚走到镇中街上,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涂山玄与张小灰速度极快,立刻跃出了大网笼罩的范围。
张小峰则被盖了个结实。
两边房顶立刻跳下几人,领头正是这里的保长季大。
几个人将网脚拉起,把张小峰缠了个结实。
“我就说有人装神弄鬼把,果然被我们抓个正着。”
“咦,怎么是个孩子?”
又看到在边上的涂山玄,“又怎么是个女子!”
季大有些发懵,不会是抓错了吧。
“保长,刚才我在上面看到,还有一个身影看起来和那天卖船绳的人很像。”
“原来是那人的同伙,拿妇孺的身份做掩饰,意图破坏漕运大计。”
季大看着女子样貌清秀,计上心来,上前问道:
“我看你们长得不像本地人,难不成你们是倭寇?”
张小峰不由得苦笑,“你睁开眼睛瞧一瞧,我和倭寇哪有半点相似。”
“是不是,审审便知!”
涂山玄蓄势待发,正要把张小峰救出来。
却看到张小峰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
涂山玄心领神会,拉起张小灰,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这女飞贼轻功如此厉害,怪不得刚才没有网住她。”
“这更加说明,他们大半夜在河边是意图不轨。先把这小子带回去,明日押送到润州府陈大人那儿。
“班头那一套下来,还不怕这小子老实交代。”
几个人把张小峰捆成一个粽子,直接带回了保长家里。
保长也没在家里停留,直奔润州府等着拜见通判大人。
陈四时已经把这案子按照自杀结案了,但是听说又出了鬼怪之事,心里正发愁。
这下季大来报,说抓住了弄妖作鬼之人,连忙点了一班衙役直奔谏壁。
话说运河边一早就炸锅了。
三具尸体又明晃晃的挂在了树上。
立刻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南上北下的船都停到了一里之外,眼看着运河就要堵塞起来。
季保长的手下灵机一动,把张小峰押到河边。
“诸位乡亲,客商,船工兄弟,这事乃是有人在背后作妖。昨夜,季大带着我们擒获嫌犯一名,大家不要担心。”
当下便有人嘲讽起来:“你说这半大小子,能去江里把他们仨捞起来?糊弄鬼呢!”
“当然不是光他,自然还有同伙,只是昨夜我们人少,没能将他们都逮住。”
“你的话我们不信,季大呢?”
“保长去请通判大人,等下把人带到堂上,水火棍一顿伺候,自然真相大白!”
这时候一个老者靠近老柳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咦,这树上的阴魂散了!”
他便是昨日劝保长找个师父来瞧瞧的老人。
他走到张小峰身边问道:“你是道门中人?”
张小峰点点头。
“阴魂被你收了?”
张小峰摇摇头。
“那怎么不见了”
张小峰朝着远处的江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