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澄说道:“我会管理好这些财产。”
陆昌年点点头:“好……咳咳咳……”
他突然就放下了对财产的执念。
是啊,到了快死的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那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含义。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前为什么要拼命地争财产?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去给你配点止痛的药。”唐希澄起身说道。
“好。”陆昌年又应了一声,身体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养神。
他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执念,他要让何见玲付出代价。
想到什么,他突然喊道:“澄澄。”
唐希澄转过头来,看着陆昌年。
陆昌年恳求道:“我死了以后,能不能把我和你妈妈葬在一起?”
他是迷信的。
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连取个分公司名字、挑个小区名字都要带火,就是想要压制唐家人的亡魂。
大概是受到反噬了吧,他才五十岁出头就要死了。
他望着唐希澄。
“我妈妈不会同意,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唐希澄看着陆昌年,平静地拒绝。
陆昌年心口突然一颤,眼眶又湿了。
他在心里说:唐清欢,你是对的,错的是我。
你生的孩子,可以为你做最后的坚守。哪怕你只剩下骨灰,她始终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不屈服于利益。
何见玲生的孩子,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为了利益牺牲一切。
“澄澄,爸爸求你最后一件事情。”陆昌年又说道。
唐希澄看着陆昌年,等他说话。
陆昌年说:“我死了以后,你帮我找块墓地,离何见玲的墓地远一点。”
“好。”唐希澄同意。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恨何见玲,不想以后何见玲死了葬得离他太近。这个她能满足他,正好还能气何见玲一把。
“谢谢!”陆昌年说。
“不用。”唐希澄离开了。
她下午还要在诊室继续看病号。
看到唐希澄出来,已经摘下口罩、假发和美瞳了,陆微兰姐弟眉头拧得紧紧的。
陆微兰好气,冲过去就要怼人:“果然是你,贱人耍我很好玩是吗……”
她想要继续开撕,陆劲松一把拉住她,斥声:“行了,一家人闹什么?”
“谁和她一家人?”陆微兰不爽。
被陆劲松拽住:“我们去看爸。”
他一把将陆微兰拽着往病房走。
吴助理和袁律师客气地朝唐希澄点点头,也相继走进陆昌年的病房。
他们猜测,陆总又要改遗嘱了。
陆劲松走进病房,喊道:“爸。”
陆微兰也立即喊。
“嗯。”陆昌年应声。
他叹了一声,说道:“今天我很累了,要休息了,咳咳咳……”
“爸,您好好休息。”陆劲松心里十分着急,但是不敢逼狠了,立即顺着陆昌年的话说。
陆昌年说道:“叫何见玲回来吧,想要股权,让她来亲自和我说。”
他又对吴特助说道:“你帮劲松联系曹达。”
“是。”吴特助应声。
陆昌年说道:“都出去吧,我躺一会儿。”
“好的。”
大家都出去了。
陆劲松立即找了吴特助联系曹达。
曹达正是陆昌年派出去找到何见玲的人。
这会儿曹达还在张阳波家,他坐在椅子里,何见玲跪在水泥地板上。
何见玲想要起来,曹达没让。
何见玲每次试图爬起来,曹达就让兄弟一脚踹向她腿弯。
何见玲膝盖和腿弯都痛得不行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双手支在腿上继续跪着,不时地换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她也试过求饶,曹达根本不搭理她。
她说多了曹达就要打她。
她怕挨打,不敢动。
张阳波年轻,有血性,他觉得这些人太过分了,他想要让何见玲起来。
他一靠近,就被他妈揪着耳朵拎出去了。
张阳波妈妈对着张阳波就是一顿臭骂。
张阳波没办法,只能郁闷地呆在另一个房间里。
曹达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吴特助打过来的。
吴特助说道:“陆总让何见玲接电话。”
“好的,好的。”曹达立即把电话交给了何见玲,他凶巴巴地说道,“陆总的电话。”
何见玲立即接电话,她想要向陆昌年求饶。
电话那头,陆劲松的声音传来:“妈。”
“劲松啊,怎么是你?”何见玲委屈得握着电话哭了。
“妈,爸爸想要见你。”陆劲松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
“他见我做什么?他想要做什么?”何见玲觉得陆昌年见她肯定没有好事,她紧张得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陆劲松很丧地说:“爸把股权、基金和他名下所有的房产全部留给唐希澄了……”
“那我回去有什么用呢?”何见玲很警惕,她觉得陆昌年肯定布了一张网等着她。
但是她又想,她现在已经被陆昌年的人逮住了,就算她不同意,他想要见她也轻而易举。
陆劲松说道:“妈,你知道Rain是谁吗?是唐希澄。爸刚才见完了她,整个人都很焉,说累了,让你回来和他商量股权的事情。”
“行,我马上回来,你确定唐希澄就是Rain?”何见玲心头生出希望来。
到时候她完全可以说是Rain见死不救。
陆劲松说:“我们都很确定,她摘掉了美瞳和假发,摘了口罩,就是唐希澄。”
“好,我马上回来。”何见玲挂断了电话。
她催促曹达赶紧送她回城。
曹达又给吴特助打了个电话,得知是陆总的意思,他立即安排车带何见玲回城。
当天晚上。
何见玲就赶到了医院。
陆劲松在走廊上看到了何见玲,立即迎了上来,喊了一声妈以后,他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妈,你好好和爸商量。”
“我知道。”何见玲拧了拧眉。
她能不知道要好好商量吗?
进入病房以后,陆昌年对曹达说道:“你和何见玲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是,陆总。”曹达把几个手下叫出去了。
吴特助几人也出去了。
陆劲松和陆微兰原本想要进来一起听怎么商量,这会儿也被叫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何见玲看着陆昌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昌年,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