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白的吓人，她哆嗦着唇，脆弱的就像是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
好半晌，她才颤着声音地开口，“你在骗我，对不对？”
莺时坐在隔壁的陪护床，晃动着脚丫，嗤笑：“骗你作甚？你要是不信，大可试试，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言那般。”
“不过在你尝试前，温馨提醒一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试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董歆然不敢。
如果说，之前她还一心寻死，可在听完莺时说的这些话后，她就没了死志。
因为她相信，莺时说的是真的。
就凭他们能够让她见到卫温的鬼魂。
她就没有理由怀疑。
莺时跳下陪护床，拍了拍手，“是生还是死，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们也该走了。”
她看向初月，催促：“月月。”
在初月要收回手时，董歆然却不愿意松开了，“能不能求求你，留下来？”
松开她，她就再也见不到卫温了。
她不想放手。
“抱歉，请原谅我不能答应。”
卫温已经死了，如果她答应，那就等于给了董歆然一个希望，那么很有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会困在里面，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初月会给他们一个好好告别的时间。
但不是现在。
董歆然咬着唇，将眼泪憋了回去，但抓住初月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越来越紧。
卫温朝着她微笑：“然然，好好活着，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直默默守护你，陪伴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不要，求你。”
在她满是卑微恳求的目光中，初月还是狠心将手抽了出来。
当卫温从她视线中消失时，董歆然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海边。
眼睁睁看着他被海水吞没，那种让人绝望的无力感，几乎让她窒息。
初月忍住给她怀抱安抚的冲动，轻声道：“别难过了，其实他没有消失，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看不见他而已。”
“你难过，他会比你更难过，你也不想看他难过对不对？”
董歆然低声呜咽，虽然很心痛，却还是红着眼点了点头。
她抽抽搭搭道：“他还在这里吗？”
“在的。”
董歆然咬着唇，眼泪倒是没有刚才流得那般凶了。
初月写了一串手机号码递给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愿意好好跟他告个别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留下联系方式后，初月几人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扭头看着车窗的风景，脸上挂满愁容。
莺时有些无聊，她扒着前座椅，伸手戳了下初月，“还在想那对情侣的事情呢？”
“没。”
“骗人，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真没，我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莺时顿时来了兴趣，“什么？说来听听。”
初月道：“卫温说，他父母死后，他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后来，他被人用两万块买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孤儿院不知道拐卖了多少孩子，我在想，要用什么法子，揭穿他们，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