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尽染,你闹够了没?”时严穿着西装,一副板正的模样,可脸上沉得如炭一般。
她闹够了没?
她闹啥呢?
叶尽染握紧拳头,却依旧笑道,“阿严哥哥,我只是想找你在哪里,这也不行吗?”
时严目光都没落在她的身上,连一眼都懒得看,清汤寡水,素面朝天,家养的宠物都比她会打扮。
这时,服务员走到时严的身边,恭敬的说道,“时总,叶小姐已经换好婚纱了。”
他微微点头。
试衣间偌大的帘子被拉开,叶潇潇站在全身镜面前,波浪一字肩的礼服设计,上半身全部都是钉珠和刺绣的组合,腰身紧掐,腰际线以下的每一处褶皱都布满珍珠,裙长拖曳,头纱层层叠叠披在身后,像是林中仙女。
唯一不妥之处便是腰线处,感觉略微紧了点,还有胸部位置松了点。
帘子拉开的那一瞬间,叶潇潇从镜中对上叶尽染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瞪了一眼田俏,小助理立刻缩头。
叶潇潇有些慌张,她今天特地早来,利用了服务员口中‘叶小姐’这个称呼。但是,那会儿时严也没有解释,那就是默认她可以试穿这件婚纱。
思及此。
叶潇潇觉得自己没错,瞬间昂首挺胸。
“妹妹,这件是主婚纱吧?”
她演技上线,立刻满怀抱歉的说道,“店员拿给我试的,我想我们身材也差不多,所以就先替你试穿。”
被cue到的店员莫名躺枪,明明是她说自己是‘叶小姐’,特地来试婚纱的,若不是,就应该说自己试伴娘服。
能一样吗?
叶尽染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
“胸围太大,腰围太小,妹妹最近是不是商务活动少?对自己的身材管理都少了?咦?”
咦什么咦?
她抬手,大拇指拂过叶潇潇的嘴角位置,将晕染的口红擦拭掉。
店长明眼人,立刻递上一张纸巾。
叶尽染余光瞟在时严的身上,语气淡淡,“妹妹,任何事都是要看场合的,你不知道现在摄像头到处都是吗?”
叶潇潇从来不知道,时严口中温顺乖巧的叶尽染能言善辩。
她含着一双雾气的眼望向时严。
这一招,屡试屡胜。
“够了尽染,不过是一件婚纱,你再试穿别的就好了,潇潇是你妹妹,不要这么小气。”
“阿严哥哥,我小气吗?那你说说,最近几晚你都是在哪里睡的?狗仔三天两头发照片视频给我,让我出钱买断,要不就公布。你说我小气?合适吗?”她委屈着小脸,不施粉黛的脸上似乎下一刻就能泪流满面。
默默低头的店员们似乎听见了豪门秘辛,已经开始脑补了一系列的豪门事件,精彩,真的是太精彩了。
时严想扯开温莎结,才发现今早出门急,叶潇潇都没给自己打领带。
“你们先出去,今天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向外透露!听见没?”
“是,时总。”
见人都走后,时严靠在沙发上,面前的叶家姐妹,一个比一个委屈,他有些头疼。
还是以大局为重,“潇潇,你先换下来,这是你姐姐的婚纱。”
叶潇潇当然不满意,但是只能走进去更衣室换衣服。
时严一直安抚她,让她不要冒进,和叶尽染的婚礼迟早都会解约的,之所以跟她在一起,是因为股份的事。
等到股份到手,叶尽染就是京北人人唾弃的二婚女人,她才是那个足以和时严比肩而立的女人。
见叶潇潇不在。
时严紧盯着她,“尽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潇潇是你妹妹,你多让让她,她好相处,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她沉声静气,“是吗?我还不够让吗?未婚夫跟自己妹妹同床共枕,我这还不够让?时严,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古代的皇帝,想着后宫佳丽三千,一晚一个?”
这句话如约的刺激到时严,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空气中似乎听到细微的心跳声,他眉头紧皱,目光如利剑般锋利。
“叶尽染!要不是因为股权,你觉得我会要你吗?”
虽然这些天,她早已经在准备慢慢的和时严切割,12年啊。可当他一次又一次在言语上羞辱自己的时候,心脏还是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她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眼前的时严和自己印象中温尔儒雅的男人慢慢剥离。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股份,你看,我这不是在配合你们吗?”
听到她这么懂事,时严气也消了。
“既然如此,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是最后好的,你放心,股份到手,我不会亏待你的。”
叶尽染点点头。
这时。
叶潇潇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穿着一件抹胸,裸露的肌肤好多小红痕。
她就是故意给叶尽染看的。
她和时严每晚在他们的婚床上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叶尽染瞥了眼,提醒道,“我知道你想炫耀,不过,我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狗仔了。”
叶潇潇蹙着黛眉,一时无语。
她四周张望,时严正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
听聊天内容,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挂断之后,他眉头紧锁,看向从容的叶尽染,“尽染,公司出了点事,我得先走了,小叔叔上班的地方离这儿近,我让他陪你试婚纱,拍摄的时间另选。”
“好呀。”
叶潇潇转身就跟着时严一起离开。
她乐得清闲,打开手机,里面有几千张照片,之前她都不舍得删除。
她和时严也曾有过开心的时候,只是以后再也回不回去了。
叶尽染坐在沙发处,将手机里的照片一键删除,过去的就过去了。
那些记忆也都会慢慢抹去。
就像小叔叔说的,‘谁的青春里没遇见过王八。’她不过是遇人不淑。
等下个月结束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伴随着一句‘时先生’楼上请。
店长和副店长跟在时聿川的身后,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露出冷白的脚腕。一张矜贵的脸上毫无倦态,与生俱来气质,让她开始浮想联翩。
叶尽染盯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来,鼻子有些酸涩,这一刻,好想哭啊。
“受委屈了吗?”时聿川坐在她的身侧,眸底都是关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