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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阔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慢慢把书抽了出来。

这是前朝大文豪柳愈先生写的一本关于江南的游记,也是母亲最喜欢的一本书。

“等你再长大一点,阿娘就带你去江南逛逛,看看那里的风光是不是真如这书里所描绘的一般绮丽美好。你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只窝在屋子里死读书,得多出去游历见识,才能有广阔的胸襟。”

陆阔还能记起母亲说这话时的雀跃和期待。

然而她却没有等到那一日。

陆阔隐忍地呼出一口气,翻开有些陈旧的封面,一眼便看到扉页右下角书写的“赠吾儿”三个字。

这是母亲的笔迹。

这、是母亲的书。

“这书很稀奇吗?”赵沅嘉把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陆阔对着这本《江南记事》发了这么久的呆,那肯定表示这书大有来头。

“我不太懂这些,你若是看到什么特别珍贵的书记得告诉我。”赵沅嘉坦然地补充了一句。

有这么些宝贝在手,还怕没人来看书吗?

陆阔抬眼时,眸底的黯然已尽数褪去,平静说道:“这是初版书,现存留世的应该也没几本了。而且柳愈先生的初版书都是由他自己刻版,实乃稀世之珍。我以前只是听人说过,没想到能真的见到实物。”

这么稀罕的吗?

赵沅嘉有种三岁小儿怀揣巨款却当街撒钱的感觉。她真是不识货啊!

“这些书都是公主府的收藏?”陆阔问。

赵沅嘉点头,“公主府有个藏书阁,里面的书都是父皇在我建府后赏赐下来的。”

她倒是因为好奇和抱琴旁敲侧击打听过这件事——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陆阔。

原身自从对他一见钟情后,为了能更好地接近这个状元郎,便开始“附庸风雅”,不仅学习如何作诗抚琴,更是在自己的公主府建了个规模颇大的藏书阁。

这些书是建兴帝赏的?

陆阔的目光微微一闪,诚恳地说:“在下刚刚粗略看了看,公主的这些藏书都非常珍贵,甚至还有很多孤本。在下知道公主是出于好意才无私的把书拿出来供人阅读,但若翻阅的人太多,这些书可能很快就会损坏。”

赵沅嘉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书馆开得太急,这些事她还没来得及处理,“我之后会找人把这些孤本书籍挑选出来,然后再请人多抄写几本专供借阅之用,原书就不再展出。”

陆阔:“若公主不介意,在下可以帮忙。”

赵沅嘉心里微诧,陆阔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

陆阔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淡淡笑了,“其实我也存了私心,来帮忙就能有更多时间阅读公主的这些藏书,对在下而言,这是很划算的买卖。”

赵沅嘉玩心大起,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其实你这么做是因为想接近我吧?”

陆阔面不改色,“随公主怎么想。”

赵沅嘉无趣的撇了撇嘴,这人怎么都不会尴尬啊,一点都不好逗!

“陆大人能来帮忙我当然欢迎。不过,你若常常往我这里跑,其他人看到了可能会误会。我是无所谓的,可那些流言蜚语对陆大人来说可能就不好听了。”她提醒道。

陆阔扬起眉,“你以为现在就很好吗?”

不管他做什么,其他人都会胡乱解读,那他又何必去刻意避讳什么。

赵沅嘉无法反驳,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内疚:她对他的“喜欢”应该对他造成了很多困扰吧……

“这本《江南记事》不如就送给你吧。”

陆阔一直拿着这本书不放,应该是很喜欢的,那就送给他当做补偿好了。

陆阔怔了怔,随即淡笑拒绝,“无功不受禄,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样的无价之宝,公主还是自己留着传世吧。”

赵沅嘉:“宝贝当然要在懂得欣赏它的人手里才有最大的价值。这书对我来说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游记,就算你告诉我它有多珍贵多稀奇,我都觉得也就那样,并不会真的有多珍惜。”

陆阔的眉心轻蹙了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很暴殄天物?”赵沅嘉莞尔一笑,“所以啊,这书跟着你才是它最好的归宿。你也不用急着推辞,你不是要帮忙抄书吗,之后还要帮我办讲座,又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

陆阔:“公主这是要把书当做报酬给我?”

“是啊,不然让你白忙活吗?你又不是我的谁。”赵沅嘉嗔怪地觑了他一眼,陡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你今日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商量一下讲座的事情吧?如今已经五月,距离秋闱也没多长时间了。”

“我之前想了几个议题,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帮忙看看。”赵沅嘉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办公室去,只她走得太急,不小心被书架绊了一下。

陆阔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赵沅嘉就这样扑到了他的怀里。

很结实的感觉,有些硬。

这是赵沅嘉的第一反应。接着,她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夹杂着黄玉断续膏的独特气味,莫名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终于想起要问一问这事了。

陆阔松开了贴在她腰间的手,“托殿下的福,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沅嘉喃喃说道。

陆阔无奈一笑,眼里带了些促狭,“公主是故意的吧?”

赵沅嘉不解地看向他。

“不然,你为什么一直抱着我不放?”陆阔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赵沅嘉:……

她忘了!都怪他身上那股香味勾走了她的魂。

赵沅嘉连忙假装脚崴了,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你快扶我去旁边坐一会儿。”

陆阔失笑,虽然知道她多半是装的,但还是扶着她去了一旁的长凳。

赵沅嘉一边装模作样的揉着脚踝,一边没话找话,“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澄溪笔谈》这套书的?”

她自己都不清楚呐。

陆阔:“偶然听国子监的同僚提起过。”

“是吗?”赵沅嘉疑惑地拧了下眉。

这二楼的藏书室之前一直都没有对外开放过,他的同僚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秦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官府那边有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