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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贵妃的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语气也很淡,“知道了。”

她其实从没有打探过那人的去向,但止不住下面的人要卖好,总是会偷偷传递这样的消息。

“不用理会,该做什么做什么。”沈贵妃挥了挥袖子,半点不在意。

琥珀应了一声,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沈贵妃这才蹙起了眉心。

狗男人这个时候去坤宁宫做什么?

江皇后也有同样的疑问,冷眼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男人,眉间皱起一抹厌恶,“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江凝舒,朕可是皇上!”

见她都不起身迎自己,建兴帝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那又怎么样?”江皇后慵懒地靠在榻上,歪着头睨他,“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要不就废了我?”

建兴帝目光阴沉地看了她一会儿,莫名笑了,“江凝舒,你也别太得意,总有那么一天的。”

等他迟迟不立储,他就不信沈氏不急,永平侯府不急!只要沈家想为赵泽争那个位置,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名正言顺做嫡子,那他到时就可以顺势把江凝舒给废了。

江皇后漫不经心地笑了,“我等着!”

建兴帝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还未出嫁时的江凝舒。

那个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定国公府大小姐,而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虽有个挂名嫡子的身份,却只能卑微地跟在她的身后。

为了娶到她,更紧密的把自己和定国公府绑在一起,他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去讨好她、取悦她,可她都不屑一顾,眼里始终只有那个人……

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千方百计争来的!

是他应得的!

建兴帝自得一笑,在榻上坐了下来,一把将江凝舒拽到身前,目露寒光,“阿姐的事可是你让人做的?”

江皇后毫不惧怕的与之对视,“赵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好端端的干嘛要害自己的表姐?”

建兴帝微顿,眼里的怀疑并没有散,“真不是你?”

江皇后嗤了一声,“我知道你想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脱罪,但你也想个靠谱点的人背锅。我在这宫里的处境,你还不清楚吗?我有那本事指使人害人,我一定先弄死你!”

建兴帝狠狠噎住,却也知道她说得对。

她没有这个本事!

“赵攀,我还以为是你下的手。”江皇后趁他发愣的时候甩开了他的手,笑着说起了风凉话,“鉴于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觉得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一定很多。你说,他们会怎么说你?”

“无情无义、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翻脸无情、卑鄙无耻……”江皇后一脸兴味地念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建兴帝陡然暴起,伸出手拧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都是你的错!江凝舒,所有事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也不用那么做!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愿嫁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江皇后喘不过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可她却并不反抗,满是泪光的眼里甚至染上了笑意。

建兴帝被她的表情震住,骤然松开手,咬牙切齿道:“没那么容易,江凝舒,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我要让你看到他有什么悲惨下场!”

江皇后咳嗽了几下,抬眼望着她,轻蔑地笑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自己下场悲惨?他这些年都活得好好的,不是吗?你奈何得了他吗?”

“没有江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没有!”

“住嘴!”

建兴帝猛地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下,伸手撕扯她的衣裙。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后,江皇后剧烈挣扎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指甲划过,在他的眼下留下了一条血痕。

建兴帝浑然不觉,整个人像着魔了一样,“你还很惦记他吗?你可知道他的王府有多少姬妾,可是他却不中用得很,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外界都传他在战场上受了伤,那地方没用了!哈哈哈哈哈……”

“那也比你强!”江皇后狠狠咬在他的手指上。

“贱人!”建兴帝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整个人陷入了更疯狂的状态,脸上满是狰狞。

就这时,李忠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了起来,“陛下,群玉阁那边刚传了消息,长公主殿下清醒了,想请陛下过去一趟。”

建兴帝咬着后槽牙,慢慢平静了下来,“知道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皇后,“等赵擘死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群玉阁。

崔辞亲手给赵宓喂了药,又拿了蜜饯送到她嘴里,“阿娘,你的头还晕不晕?现在可记得我了?”

赵宓还有些虚弱,却把儿子的手攥得紧紧的,“你是我生的,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崔辞眼睛一热就要落泪,哽咽道:“太好了!阿娘,太好了……”

“别哭,我的儿。”赵宓心疼极了,用手给他擦泪,“你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崔辞吸了吸鼻子,“阿娘,我打算辞官,等你再好一些,我们就回金陵吧。”

“你辛辛苦苦考上的状元,哪能这么轻易就辞官!”赵宓满脸不赞同,语气也很强硬,“等你父亲进京了,我们一家人以后就住在公主府。”

崔辞的眼里闪过诧异,想要说些什么,建兴帝就大步走了进来。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连忙起身行礼,“陛下。”

赵宓轻轻蹙了下眉,“辞儿,你先出去。我有点事要和你舅父说。”

她把舅父两个字咬得很重。

崔辞自然明白娘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没有改口,微微一躬身,就退了出去。

“阿姐,你怎么样?”建兴帝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赵宓看了他片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养的好女儿!”

建兴帝有些讪讪的,“阿姐,锦欢是糊涂了些,可她没有胆子害人的。”

“没有胆子害人?”赵宓嗤笑,“我可是听说沅嘉之前被下五石散毒害的事就与她有关。你可别糊弄我说那不是她在背后指使的。”

建兴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也辩驳不下去了。

赵宓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攀儿,你也是糊涂啊!要不是你太纵容阮才人母女,也不会让你这蠢女儿有胆子去算计我的儿子。说到底还是你宠了不该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