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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沅嘉就知道他能和自己想到一处,连忙点点头,“不过姚太妃死后,赵宓看上去倒像是释怀了,并没有再揪着这事不放。父皇之后还点了她的驸马崔舆做国子监祭酒,她以后应是要长留京城了。”

陆阔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也许他们正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

建兴帝和赵宓这对姐弟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从他们在小叔父之死上设的局来看,这两人喜欢藏在幕后算计使诈,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赵沅嘉主动拉住他的手,“我也这么认为,这事应该还没完。我们能想到的,他们姐弟俩从小在宫里长大能想不到吗?他们明明知道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却仍然按兵不动,不像是息事宁人,更像是在憋什么大招。”

陆阔眼里的嘲讽更浓了,“因为宫里那位不敢明刀明枪地对付卫太妃。一直以来他都颇为忌惮手上有兵的肃王,而卫太妃就是他用来挟制肃王的人质。”

只要卫太妃在建兴帝手上,肃王就不敢乱来。

赵沅嘉也从阿娘那里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伯父有些好奇,“肃王真的很厉害吗?”

陆阔道:“他在西北有战神之称,肃州的老百姓都很爱戴他。自从他在肃州驻守以来,边境的几个小国都消停了不少,每年虽还有些小动作,却不敢大肆侵扰大赵国境了。”

赵沅嘉的心里不由对这个伯父多了几分敬意。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保家卫国了,比狗皇帝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暗地里算计别人的阴险小人要强得多。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陆阔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忧虑。

赵沅嘉点点头,“我害怕赵宓姐弟俩暗中谋划的事情会把侯府牵扯进去。”

她记得书里面肃王是反了的,然后狗皇帝就安排了离肃州不远的沈家军讨伐逆贼,大舅父战死后,外祖父更是亲自披挂上阵,为狗皇帝清除了肃王这个眼中钉。

可这之后,狗皇帝就翻脸不认人了,永平侯府很快就被他找了借口抄家灭族。

不过她是很久以前看的书了,肃王起兵的原因和时间以及其他的细节她都记不起来了。

“别担心。”陆阔的声音平缓沉静,带着安抚人的魔力,“我们知道他们居心叵测,小心防范就是。有些事不是他们想当然就能算计得了的。”

这姐弟俩没什么真本事。他们之前能设计让肃王误杀小叔父,不是因为他们的谋算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他们够心狠手辣。

因为小叔父对赵宓姐弟没有防备,所以才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赵沅嘉把玩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像得到了什么新玩具一样爱不释手,心里的不安也因此消减了不少。

“卫太妃那边,外祖父之前就安排了人在奉国寺附近蹲守盯梢。只是奉国寺里守卫森严,想要进去查探并不容易。”

看着她的纤纤十指在自己的手掌上捏捏揉揉的,陆阔的眸色愈发深了,“这样就够了。如今形势不明,我们没必要主动出招。只要密切留意他们的动作,见招拆招就是。”

赵沅嘉点头,指腹在他手心的薄茧上轻轻划过。

只要肃王还稳稳坐镇边关,狗皇帝心有忌惮,永平侯府这把“刀”就不会有事。

陆阔只觉得掌心痒痒的,心也仿佛跟着痒了起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蜷起手指把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

赵沅嘉抬眼看他,就见他另一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一抬手就插入了她的发间,“送给殿下的。”

他的动作太快,赵沅嘉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可眼里却不由得闪过了惊喜。

有礼物收怎么会不高兴?

她抬手把他刚刚插上的东西取了下来,发现这是一支镶宝石的花簪。簪子上面镶嵌了碧玺、珊瑚、珍珠和翡翠,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停留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完全就是一件艺术品嘛。

赵沅嘉惊叹不已,拿在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溢出了满满的笑意。

“这是什么花?”她问。

见她喜欢,陆阔心里的那点紧张也消散了,薄唇微扬,“是芙蓉花。”

“芙蓉花?”赵沅嘉对这花没什么认识,不知道它有什么含义,“为什么是芙蓉花?”

陆阔勾起唇角,从她手中接过花簪再一次插入她的发髻,慢悠悠道:“因为芙字音同福,有福气之意,也——”

他故意顿了顿,垂眸望着她,“也与殿下的名字相合。”

赵沅嘉的脸红到了底,“你都知道啦?”

“我们就要成亲了,我自然知道你的名字。”陆阔倾身,在她的耳畔轻轻喊了一声,“五福。”

不知为何,这土土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仿佛多了几分缱绻。可赵沅嘉却更觉得窘迫了,剜了他一眼,“不许这么叫我。”

这名字太没有氛围感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见她脸红,陆阔就更想逗她了,“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五福,那我以后叫你阿福吧。”

“不许不许,本宫不许!”赵沅嘉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小声抱怨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真正叫什么呢。”

陆阔微微一怔,眼底瞬间就凝住了。

赵沅嘉其实并不想打探这些,刚刚也只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对她来说,陆阔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他就是他。

况且,她也不想揭开他过往的伤疤。

“冰饮子没有了,我让人再送些过来。”赵沅嘉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可她刚走了两步,手就被人拉住了,转过身,只见陆阔定定地望着她,眼里的情绪很深。

“是我疏忽了。”他微微笑了,长臂往回轻轻一用力,赵沅嘉就又落入了他的怀中。

陆阔收紧双臂,侧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轻轻的,“我叫江承越。四海承风的承、超今越古的越。这名字是祖父起的,应该是希望我能承袭先古,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赵沅嘉嗯了一声,只是伸手抱着他,没再多问什么。

可陆阔却想亲口说出来。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清楚明白地说道:“我的父亲是定国公世子江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