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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弯月如钩,月光淡淡洒在屋檐上。

陆阔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却见他翻墙出去后,就迅速钻进了一旁的树林。此人身手利落、行走如飞,武艺定是不凡。

虽然还不确定,但陆阔知道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何大富。他翻身下树,远远落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林子里枝繁叶茂,挡住了大部分的月光,陆阔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个人影,即使这样,他还是能感到那人矫健敏捷的好身手。

这样的人真的只是舅父在边州的邻居?

陆阔凝眸,陡然想到了几个月前舅父回京时遭遇意外,永平侯听说后,除了推测下手的是建兴帝外,最后还隐晦地提到了肃王。

边州离肃王的封地确实不远……

莫非这个何大富是肃王的人?

这倒是说得通了:舅父为什么在知道他要来奉国寺后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阔不认为唐家和肃王有多深的牵扯。江柏之前曾亲自走过一趟边州,唐家的日子很是不容易,不像是有人帮扶的样子。

舅父和肃王之间应该只是一锤子买卖。看来舅父一家能平安回京,并不是运气好,而是有人暗中护他们周全。

但肃王并不是活菩萨,相应的,舅父也要有所回报。肃王的生母就住在奉国寺,不难猜测肃王的人来寺里想做什么。

想明白了这些,陆阔再看着前面那个人影时就多了一份思量——

肃王的人若能带走卫太妃,那建兴帝的手上就没有能用来牵制肃王的筹码了,他对这个皇兄的忌惮只会更甚。

肃王手上兵强马壮,在西北又素来有好名声,若是真有那个念头,建兴帝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管怎么说,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肃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建兴帝只会更加依赖永平侯府,一时半会儿不会自断手脚。

那阿沅也可以放心些,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寻求机会拉建兴帝下马……

一阵风袭来,吹得林子里的树叶飒飒作响。前头那个高大的人影骤然一顿,停住了脚步,陆阔也跟着停了下来,视线紧紧盯在他的身上。

何大富偏过头,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几步走到一棵茂盛的大树前,从地上扯了一堆草草叶叶扒拉到怀里。

“啊。真是捡到宝了!”他状似感慨地叹了一句。

寂静的夜里,他那一声可谓洪亮。陆阔勾了下唇,想来这人应是发现他在后面跟着了。

果然,片刻之后,何大富就抱着一大堆杂草往回走了。看到陆阔时,他似吓了一跳,连忙垂下了脑袋,“陆大人。”

陆阔负手而立,沉沉嗯了一声,“本官记得你是唐大人家的护院,你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何大富看着有些局促,支吾了两下才回道:“俺睡不着就想出来溜达溜达,看能不能套个兔子抓只野鸡啥的,俺是个粗人,吃不惯寺里的精细食物。”

陆阔并不质疑他的话,还好心地提醒道:“奉国寺不比其他寺庙,如今又有宫里的贵人在,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得好。不然出了什么岔子,会给唐大人惹麻烦的。”

何大富把头垂得更低了,“俺再也不敢乱走了,还请陆大人别把事情说给我们大人知道。”

陆阔不置可否,好奇地问:“你手上抱的是什么?”

何大富咽了口唾沫,“我们土话里叫这个为藤藤草,煮汤可鲜甜了呢。”

陆阔点点头,“行吧,那你赶紧回去,不要在外面乱晃。”

何大富如蒙大赦,连忙应下,可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有些忧心地问:“陆大人不回去吗?”

陆阔很淡地笑了一下,“本官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你无需担忧,我有分寸。”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何大富抬起头,脸上再不是那副惶惑不安的表情,他望着陆阔走远的背影,一双锐利的小眼睛里闪出了丝丝笑意。

那清冷淡然的模样,和他姑母还真像……

翌日还不到卯时(五点),赵沅嘉就起身了。她今日要先去道场为江太后诵一个时辰的经,然后才能去昨日的小院继续听弘远大师讲经。

斋堂里,面对丰盛的早餐,她却半点胃口都没有,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沈贵妃给她碗里夹了个素包子,“吃不下也得吃。诵经祈福耗费心力,你不把肚子填饱,一会儿哪里支撑得住!”

“你母妃说得对,不吃东西可不行。”赵宓笑眯眯的,坐在肩舆之上,由几个太监抬了进来。

赵沅嘉忙起身行礼,“姑母也这么早啊?”

赵宓让人把座位安置在她们一桌,温声道:“给自己亲娘做法事超度自然要上心了。”

她看着赵沅嘉,莞尔一笑,“我记得寺里的小米红豆粥和桂花糕都做得极好,比宫里都好吃,阿沅可要尝尝。”

赵宓回公主府休养了几个月,脸上也圆润了不少,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倒是和善。

赵沅嘉眼睛一亮,点点头,“那我得试试。”

赵宓忙吩咐身边的孟嬷嬷去厨房张罗,又和侄女闲聊了起来,只她那视线却始终萦绕在贵妃身上。

“娘娘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她问。

沈贵妃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女儿,“这猴儿非要缠着和我一起睡,可她睡觉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老实,一直动来动去的,闹得我实在没法睡。”

赵宓的目光带着审视,一瞬不瞬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既没有心虚也没有难堪,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神态自若。

照理说,表妹已经把自己曾经见到她和江郅私会的事说破了,沈氏在见到自己时,不应该感到不自在吗?

昨夜那长得肖似江郅的僧人撞过去时,自己站的远并没有看清沈氏的脸色,只见她稍微停留,就带着女儿扬长而去了。

难道她真的早把江郅忘到脑后了?又或者是夜里灯光太暗,她没有看清那和尚的样貌?

赵宓正暗自疑惑,就听到孟嬷嬷的声音,“殿下,厨房的小师父送红豆粥和桂花糕来了。”

她微微一哂,瞥向坐在对面淡定喝粥的沈贵妃。

刚好可以再试探一次。沈氏有任何反应,都逃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