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笑了一声,倒也没瞒着,她想着等那些人心惊胆颤地熬过今晚,明日怕是就得到村长家折腾,估摸着得逼着村长建立巡逻队,夜里在村子里巡逻。
不过这也正中辰曦下怀,如今浊又开始在世间出没,不说防贼防土匪,若是村子里进了浊,若有人提前示警,那也会比被打个措手不及好得多。
“前些日子县城不是有个疯子乱杀人么,那疯子虽伏法被诛,但它可还有同伙不知藏哪里的呢!”辰曦一边走,一边想着措辞,“我便顺口骗了他们,说那杀人犯同伙往咱们村这边逃了,正巧今天杜捕头和柳捕快他们不是来了顾家么!我就说我同县令家小姐相熟,这杜捕头他们是贺大小姐派来保护顾家的,然后他们就信了,接着便关门锁窗回房蹲着不敢出门了。”
“前些日子那杀人案竟然还有同伙?”顾念生很会抓重点,当下又担心起来,“听说那疯子不过半月便杀了不下三十人,当真是凶残至极,若是他还有同伙,那岂不是和他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我还听说那疯子有些邪乎,刀枪不入的,很是难对付,据说杜捕头为了抓他受了不少伤呢!”
若那样的疯子真朝着他们村子而来,那可算得上是一场灾难了。
“确实有些厉害。”辰曦点头,一般人的确实是对不不了恶傀的。
“所以咱们村还是要早些做好防范才是,就算不防着杀人犯,如今冬日来临,怕有些地方土匪要下山了。”
顾念生双眸一凝,严肃道,“我会同爷爷讲。”
将兄妹几人送到门口,村长他们还没睡,坐在堂屋里闲摆龙门阵,听着门口传来说话声,大房顾忠义和媳妇刘玉兰,还有二房顾忠全和媳妇李月便出门来,见着辰曦专程送他们孩子回来,两个媳妇笑着道了谢,顾念生也向辰曦规规矩矩作揖,“多谢顾二婶儿,二婶儿回去路上小心。”
“好。”辰曦笑着点头,“你们快进屋洗洗睡了,今儿也不早了。”
“村长叔,婶儿,忠义哥,忠全哥,两位嫂子,我就先回了!”
刘玉兰高声应着,“哎!妹子你们路上小心些!”
回去的路上走得快些,顾北野牵着妹妹在前面走,辰曦抱着顾小五依旧走在后面,小家伙抱着她的脖子歪着脑袋睡着了。
待他们回到顾家,桌面厨房都已经规整好,顾北城也已经回来了,辰曦催促着两个小家伙赶紧洗漱睡觉,顾北城已经洗漱好,便过来接了小五,辰曦则自己打水去洗漱。
辰曦洗得磨蹭,她本想着等几个孩子睡着后她便直接去祭神台布驱邪阵,哪知推门进去,除了早已睡熟的顾小五和一直没醒过来的顾景行,其他几个孩子正围坐在床上,也不知在做什么。
听到开门声,几人齐齐转头看过来,辰曦被几个小家伙逗乐了,关上房门走过去,“大半夜不睡觉,围在一起鬼鬼祟祟做什么?嗯?”
“大哥,快!”顾北妍见辰曦靠近,忙戳了戳顾北城。
小卿儿笑眯眯地喊了声娘亲。
顾北亭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顾北野那小傲娇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羞涩,这可真是奇了!
辰曦见几个小家伙的神色,微微眯起眼,“让我猜猜,你们不会是在偷吃甜点吧?”
“才没有!你少冤枉人!”顾北野傲气的抬着下巴,还不忘偷偷打量辰曦一眼。
顾北妍又暗搓搓戳了下顾北城。
“咳,那个……”顾北城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做这事,他清了清嗓子,慢吞吞从被他们包围的床铺里拿出一个小木匣子,双手送到辰曦面前,“这个……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辰曦一愣,随即笑容蔓延开来,瞧着几个小家伙羞涩又别扭的模样,心头软乎得不行。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生辰礼呢!”辰曦接过木匣子,心中感动,“谢谢你们!”
顾北城本还有些不自在,听到辰曦竟然是第一次收到生辰礼,他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又脱口而出,“等明年我们还会给你准备的。”
说罢,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你先看看喜不喜欢?”
辰曦没将那句“明年还会给你准备”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知道明年她还在不在顾家,不过她还是欢欢喜喜打开了木匣子。
木匣子里装了一对缠枝铃兰银镯和一对玉兰银耳坠,做工都很精细,估摸着得花不少钱。
辰曦欢欢喜喜将手镯和耳坠戴上,笑眯眯地问,“好看吗?”
顾北妍见辰曦开心,也跟着高兴,“好看!”
小卿儿更是捧场,“好看,娘亲是最漂亮的小仙女!”
“噗!”辰曦被小家伙逗乐了,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盈盈地看向三个少年,“你们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戴着不好看?”
顾北城瞧着她那一副必须一人夸一句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好看,很适合阿娘。”
辰曦又看向顾北亭,小少年自然也看出她的心思,一脸无语,嘴上却也满足了她,“嗯”,虽然只是个简单的音调,但不难听出小少年心情不错。
最后剩下顾北野了,小火炮最近不怎么跟她顶嘴了,但傲娇得很,回回同她说话都得鼻孔朝天,这会儿更是又傲娇又得瑟,“哼!我选的当然好看了!”
“哦~原来是你选的呀!”辰曦笑弯了眉眼,“眼光不错嘛!顾小野!”
“咳!”骤然被夸,顾北野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挠了挠头,“也不全是我选的,是我和大哥还有妍儿一起去选的。”
辰曦抬起手,银色的手镯套在白皙的手腕上十分漂亮,她是越看越喜欢,“很漂亮,谢谢孩儿们送给为娘的礼物,为娘很是喜欢呢!”
“不过,这手镯和耳坠做工看着精细,应当不便宜吧?你们这是把零花钱都花光了?”
“没,”顾北城见辰曦大有他们花光零花钱,她就立刻给他们发放的架势,笑道,“没用零花钱,买这些的银子都是我们这些日子慢慢攒的。”
辰曦微微惊讶,就听顾北妍笑着解释,“本来是想用零花钱买的,不过二哥说既是送礼便要诚心,零花钱是阿娘给的,再用零花钱给阿娘买礼物不合适,于是我们就想办法凑了些。”
“亭儿有心了!”辰曦笑眯眯地看了顾北亭一眼,见小少年别扭地撇过脸,她只觉好笑,又问,“你们怎么凑的?”
小卿儿嘿嘿一笑,软乎乎地道,“大哥哥去山上打猎,二哥哥抄书,三哥哥和宝宝去竹林挖笋子卖,四姐姐绣的香囊卖,然后我们就攒够啦!”
“原来是这样呀!”辰曦没料到竟然每个小家伙都出力了,特别是顾北亭,这小子竟然抄书赚钱,她还以为,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参与这事呢!看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娘几个又说了会儿话,小卿儿后来实在撑不住连连打哈欠,辰曦便发话让大家都回各自位置睡觉。
躺在床上,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夜色打量着手中的镯子,辰曦嘴角的笑一直就没下去过。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听着房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辰曦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出门。
哪知顾北城坐了起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精神,显然就是没睡着,“阿娘,我陪你去吧!”
辰曦想着只是去布阵,也没什么危险,便点头应了,“行,那你小声一些,别吵醒了……”
“你们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顾北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随即便见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目光幽幽地看着正准备开门的辰曦和正准备下床的顾北城。
“……”
房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辰曦瞧着两个少年,忍不住失笑连连,“不是,你们俩兄弟这是晚上都不睡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