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色被乌云遮盖,仅有点点星光闪烁,偌大的新郑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左司马府邸中。
刘意的尸体被摆放在一副棺材里。
胡夫人站在棺前,她只着一身蓝绿色调的淡雅长裙,并未换上白衣。
安静驻足在棺前,胡夫人面无哀色,一片娴静,更衬出高雅气质。
只是她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愁绪。
虽然和刘意之间并无什么感情,可也不得不承认刘意的确给她挡了许多的麻烦。
如今刘意身死,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她一个弱女子又要如何才能坚持下去,如何能守住这份家业。
“夫人,这是宫中送来的……”
有侍女送来了一封书信。
“嗯,你先下去吧,门关好,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寂静无人,胡夫人检查了一番手中书信,确定不曾开封过,方才满怀期待的将其打开。
宫中的妹妹,已经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了。
信封里边只有一张白纸,上有黑字。
可此时胡夫人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眼中愁绪更浓,面上也浮现出几分哀意。
她的手腕逐渐用力,将这白纸攥紧了,面色有些发白。
直看到最后,她的面上忽然又泛起了一抹嫣红。
吱呀!
忽然,开门声响起。
胡夫人将手中书信匆匆放到刘意的灵牌后,面上有些愠怒:“我不知道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吗?”
“嘿嘿……人不许进来,可我是一只早已死去的幽灵啊!”
嘶哑的仿若两块铁片敲击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的还有急不可闻的脚步声。
这是一位戴着鸟状面具的黑衣人,最为怪异的是他头顶上仅有半边的头发几乎拖曳到脖颈,另外半边却是一片光秃秃的。
“你……你是什么人!”
看清楚了此人模样,胡夫人顿时面露惧色。
这柔弱无依的模样,实楚楚可怜,惹人心动。
然而此时她面前的黑衣人却丝毫也不在意,手中之剑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寒芒,直指向了胡夫人。
“宝藏在哪,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胡夫人惧色更浓,身体不自觉后退:“我不知道什么宝藏。”
“哼!”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大步向前,手中之剑刺向其其玉臂。
胡夫人惊的直闭上了眼,身体却依旧在本能的后退,一下子撞在了刘意棺材的边沿上,直往地上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忽有氤氲紫气凭空浮现。
长剑被紫气所侵蚀,迅速蔓延,伴随着“滋滋”的响声,这长剑竟在顷刻间化作虚无。
就连持剑的黑衣人手臂都被侵蚀,只能无奈的斩断一条手臂,不敢多言半句,匆匆逃离。
“夫人怎的总是这般不小心,今后可要注意了。”
一片氤氲的紫气中,一道高大俊朗的紫袍身影缓缓浮现。
胡夫人再次被嬴景轻拥在了怀中,一片温香软玉之间,淡淡的兰花香气芬芳。
惊险形势下得救,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想到刘意还未死时意图巴结长信君曾说过的话,又想到那书信中的内容,她禁不住面腾红霞,两条修长美腿夹在了一起。
“长信君……”
感受着那有力的臂膀,熟悉的气息,胡夫人禁不住娇躯轻颤,口中低呼。
两条柔软的玉臂抬起,环绕住了嬴景的脖颈,胡夫人此刻竟是全无平日里的娴静模样。
她踮起了脚尖,玉唇软润,整个身子恨不得挤到嬴景的身体里去。
“什么情况?”
嬴景一时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也不需要想太多了,反正气运紫蛟确认了胡夫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
良久。
香烛散落一地,地上好似绽开了一朵梅花……
胡夫人的秀发盘起,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娴静。
和谐玉容上挂着淡淡微笑,两只素手认真的为赢景束着腰带。
举手投足之间,依旧素雅恬淡,似端庄妇人。
这副模样,着实让嬴景诧异,甚至有些怀疑她与之前那疯狂模样是否还是同一个人。
“夫人,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胡夫人突然这般狂野的举动也就罢了,最让嬴景有些惊诧的还是那地上的一朵娇艳梅花。
刘意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胡夫人面露羞赧,自散乱的地面上找到一张纸页,将其递给了嬴景。
“其实,我与刘意之间只是表情夫妻,此事涉及韩王……”
胡夫人娓娓道来,嬴景却是越听越是惊诧。
实在是,太特么离谱了!
当年的百越之乱中,火雨山庄付之一炬。
虽然对外都是断发三狼所为,可对于韩国这罪魁祸首胡夫人和胡美人这两位遗孤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于是,胡美人以避难入宫隐藏自己,以百越熏香迷惑韩王。
之后刘意强娶胡夫人,胡美人便告诉韩王,自己跟姐姐胡夫人心意相通……那啥都能互相感受到。
这就让韩王有些不得劲了,这刘意娶了胡夫人不是给他戴帽子么?
可刘意当时成婚请帖都发了,又在百越一事中立下了功勋,就算是韩王也不好抢人。
于是,在胡美人的建议下,韩王安暗中召见刘意,警告他不准……
作为补偿,他顺利的顶替了左司马的位置,一些贪污之类的事情也全被无视。
所以,虽然刘意和胡夫人成婚多年,却始终没有任何亲近,刘意更是经常夜不归宿……
“所以,刘意之前百般奉承本君……不是因为想脱离姬无夜的掌控,而是要脱离韩国!”
嬴景神色古怪:“可若刘意是为此巴结本君,为何又劝你……”
胡夫人顿时面若红霞。
刘意在被姬无夜召见之前就与她一直说长信君的好话,那态势,就差明言要她去侍奉长信君了。
“报复?”
嬴景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胡美人编的什么心意相通刘意也信了!
反正他吃不上,不如送给长信君去吃,给韩王戴上一顶。
而且长信君干的,就算是韩王知道了也没办法!
“至于今日妾身……长信君看我那妹妹传给我的书信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