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鬼族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这一次,秦风决定御驾亲征,双方交战的地点定在行水涯。行水涯下面的水会流到地王殿,所以,听说在这里死去的人,最后都进入到了阎罗王的肚子里。
秦风离开前,告诉凤飘雨要出去一段时间,凤飘雨没有多问,临行前给他备上了两件衣服和一些点心,两人温存一晚,第二日,秦风便出发了。临走时,他留下一个琥珀珠,透过琥珀珠,他可以和凤飘雨看到对方在做什么。前几日,凤飘雨看见秦风穿着她做给他的衣裳,过了几日,凤飘雨就看见秦风穿上了盔甲战服,凤飘雨不禁担心地问道:“小风,你怎么穿上了这身衣服,你说出去一段时间,其实是要去打战吗?”
“恩,等我打赢了这场战,我就回来娶你。”这个是秦风计划的一部分,魔族的敌人,只剩下鬼族和天族,其他族类,都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只要打赢了了鬼族,他就可以成为魔族至尊,到时候,他就会以魔族最尊贵的身份迎娶凤飘雨,而且他还可以从幽罗手上接过群魔令,率领魔族攻打天族。
凤飘雨的心开始揪紧,她不安地问:“你打算和谁开战?”
“鬼族。”秦风道。
凤飘雨心里瞬间失控,就像来到了悬崖边,她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立刻说:“小风,不可以。”
“将军,前面就是鬼族边界了。”一个士兵跑过来说。
“不用担心我,等我回来。”秦风笑了笑,将琥珀珠收了起来。
“小风,小……”凤飘雨看到秦风那边突然断了联系,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琥珀珠一旦失去了光,就发挥不了作用。此时此刻,魔族大军已经进入到了鬼族和魔族的中界,这里没有阳光,只有永世的黑暗。
魔族首领秦风,鬼族首领宴离。
一个是此生所爱,一个是血肉至亲。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场战争。可是,她要去什么地方呢?凤飘雨犯了难,此乃军事要秘,一般人都无从知道。
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凤飘雨去找了幽罗,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让幽罗看出端倪,若是被幽罗知道她是为了阻止这场战争,不管她说什么,幽罗都不会告诉她。经历了多次的生死劫难,凤飘雨确实做到了心静如水,情不外露。
当她提到要前往战场时,幽罗的回答在她的预料之内。
“本尊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对战事有什么帮助吗?”幽罗的目光冷淡、随意,对凤飘雨请求之事根本不当回事。
在魔族,根本没有议和的传统,凤飘雨自然不会用劝和说服,幽罗也根本不是一个会听劝的人。如果让幽罗知道,宴离可能就是她的弟弟凤秦,依幽罗的脾气,她极有可能会拿她当人质,威胁宴离屈服。凤飘雨想了很多对策,都没有想出来好的办法,她来到这里,不过就是试一试。
“尊上,你想不想知道秦风在天族的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事?”凤飘雨说话的声音很稳却很轻,她不是很笃定幽罗对秦风的母子情意是否如她所想那般深重,她是幽罗,一个献祭了自己灵魂的人,她在认知上知道秦风是她的儿子,但是情感上,和肉体是分离的,时而真实时而虚假。
看到幽罗目光软了一分,凤飘雨拿捏这个方法可行,又继续说:“秦风习惯了有事自己扛着,所以,他很少会将心事外露,有些事,他不愿意说,不管怎么逼他,他都不会说的。如果尊上想知道你不在秦风身边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尊上愿意将这次两族交战的地方告诉我。”
幽罗软和的目光划过冷淡的笑意:“凤飘雨,你很聪明,知道别人要什么。如果秦风知道你这样利用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在尊上看来,我这是在利用秦风,但在秦风看来,我是在担心他,他不一定会喜欢这种方式,但他会理解我的。”凤飘雨道。
“凤飘雨,如果你是魔族人,也许本尊会同意你和秦风在一起,但你不是。”这段时间,幽罗明里暗里都了解过凤飘雨,这个女子,多次令她刮目相看,和魔族的一些贵族家眷比起来,确实在容貌、谈吐、才智诸多方面都胜出一筹,秦风如果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相助,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幸事。
“尊上,我是不是魔族人,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凤飘雨冷静地看着幽罗的目光。
幽罗微微地吃惊了一下,然后露出少见的满意笑容,凤飘雨甘愿为了秦风放弃天族人的身份,也就是说,哪怕以后,魔族和天族为敌,凤飘雨也一定会站在秦风这边。
过了片刻,幽罗说出了两军交战的地方:“行水涯。”
“多谢尊上。”凤飘雨轻轻颔首表示感谢。
“别忘了,你答应本尊的事。”幽罗目光闪烁,带着一丝惆怅,关于秦风的一切事,她想知道,就算秦风每次惹她生气,但秦风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可以毁天灭地,但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秦风一丝一毫。
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亲情吧。
除了琥珀珠,凤飘雨什么都没有带,她昼夜兼程地赶路,稍有歇息的时候就会尝试能不能和秦风说上话,结果都是琥珀珠毫无反应。第六天,凤飘雨终于赶到行云涯,可是一切都迟了,战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这里每日都是黑夜,混乱的战局,让凤飘雨一时分不清哪边是鬼族哪边是魔族。凤飘雨的脚下都是死尸,喧嚣的战乱声令她心中慌乱,黑压压的一片,如裹尸布,要想控战,必须要让一个人先停下来。
凤飘雨在空中化出三根箭和一把弓,箭矢划过她的掌心,淌出鲜红的精血,血色燃烧,箭矢着火,凤飘雨秉弓朝天,拉弓放箭,箭矢飞了出去,在空中绽放出血色的烟火,掉落的烟火如血滴子掉落在战场中,血色烟花传出一声一声的巨响,过了没多久,突然听到鬼声雷鸣,这是鬼族收兵后退的信号。
看到鬼族收兵,战局已破,凤飘雨欣慰地露出微笑。
凤秦,真的是你,天上地下,唯有你一人,看过阿姐放的烟火。
“阿姐,我们去凡间看烟花吧。”
“你想看烟花,何须去凡间,阿姐放给你看就是。”
……
“阿姐,你怎么流血了?”
“阿姐放的烟花,是用精血燃烧做成的。天上地上,只有阿姐能做的出来。”
小时候任性,用自己的血做烟花,耗损修为,病了一场,后来,凤秦再也不看烟花了,长大了,凤飘雨觉得自己比小时候更加任性了。鲜血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流淌,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身体变得越来越累。她慢慢地向前走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