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人生子,我孤独终老。
钱团头的故事狠狠的吓到了鲍大人,他可不想在多年以后对着一群小孩子痛哭流涕,遗憾失去此生唯一。
所以他决定要向赵龙取取经,“你见到莲叶会说什么?”
赵龙正在打包行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鲍奇羽,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张虎已经拿腔拿调的演起来,“莲叶妹妹,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呢?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呢?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以后的月钱都交给你,我保证自此以后绝不再看旁的姑娘,否则就让你一拳打爆我的狗头。”说到最后他捂着肚子笑躺在床上打滚。
“快滚,不然我打爆你的狗头。”鲍奇羽气得捏紧了拳头,好想赶走这碍事的家伙,只可惜这里是张虎他们的房间。
他还在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一个确切的办法,却不想赵龙冷静道:“差不多。”
“啥?”明明赵龙瞧着比张虎高级一点,怎么想法居然如此一致的……不堪。
“喜欢就是告诉对方,表明诚意,等待对方选择。”赵龙的回答毫不扭捏,眉目间俱是稀松平常的淡然。
这份淡然给了鲍奇羽鼓励,他受教的点头,张虎突然道:“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 ……自然是关心赵龙。”鲍大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胡诌,但到底是心虚,匆匆道:“若莲叶同意,你们便可成亲,母亲那里我会帮你们说的。”说完取得真经的鲍大人逃也似的跑了。
张虎摸着鼻子,看着鲍奇羽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大人越来越奇怪了。”
“傻子。”赵龙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用张包袱皮包好放在一旁,然后准备睡觉。
张虎一边脱衣脱鞋,一边道:“你今天也怪怪的,跟大人说了那么多话。”
“傻子。”赵龙盖好被子,不再理他。
“喂,你为什么会喜欢莲叶?你不觉得她很凶吗?”
本打算不再理他的赵龙,还是回了他一句:“要你管。”
隔了几重院落,另一个房间里,小雨、小蝶、刑昭昭三人已经洗漱好,并排躺在床上,进行着睡前的姐妹夜话。
小雨和小蝶比刑昭昭小四岁,翻过年也该十四岁了,对于白马良人也开始有了许多不切实际的憧憬。
“看不出赵龙这般有魄力。”明明是在赞美,小雨却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为什么要叹气?”小蝶不能理解。
“就是叹气这么好的男子居然没让我遇到。”小雨的忧伤十分明显。
小蝶拆她的台,“你明明遇到了,只是没把握住机会。”
“我以为我还小呢。”其实她本就还小,还未及笄,可若生于父母俱在的家庭,这时长辈们也会开始为她相看,“钟离大夫也说了女子最好十八以后再成亲。”
“那还有得等呢。”小蝶一心忙着新绣庄的事务,又听钟离大夫说女子最好十八以后再成亲,她自己不急,却帮着刑昭昭急。小蝶翻身对着睡在最里面的刑昭昭,“昭昭姐,你今年可就十八了,该想想了。”
刑昭昭闭上眼装睡,假装没听见。
小蝶和小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姑娘,她装睡,她们就装没看见她装睡。
“昭昭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小雨问,无人答,于是她改换策略,“小蝶。你猜昭昭姐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小蝶想呀想,迟疑道:“能帮着她挡风遮雨的,最好是有产业的。”
小雨将身边适龄的男子都想了一遍,“我瞧着你们唐掌柜就挺好的。”
“那是当然,我们唐掌柜啊,虽然貌不出众,但他刺绣的技艺,这世上绝大多数女子也比不上。”说起唐掌柜,小蝶的溢美之词绝对有一箩筐。
“那他今年多大?可有心上人?”小雨在旁敲边鼓。
“二十二吧,好像没见他跟哪个姑娘比较亲近。”
“年纪也没什么问题,要不哪天让他们俩见一面?”
“好呀,要不就这几天吧正好大家都有空。”
两人一唱一和,刑昭昭实在装不下去了,“两位好妹妹,人家唐掌柜一个大好青年,你何必推他入我这火坑。”
“你怎么这么说你自己。”小雨不同意道。
“不然呢?”刑昭昭不愿明说,只是反问道。
她们对刑昭昭的情况了如指掌,知她说的意思,“娶妻娶贤,昭昭姐,你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多谢鼓励,我会努力的。”刑昭昭笑笑不愿继续讲下去,“咱们睡吧。”
“不守岁吗?”
“年纪大了,守不住。”
刑昭昭的话,惹得小雨二人咭咭笑半天,睡在最外边的小雨去熄的灯。
“像是回到福田院一样呢。”小雨爬进被子里将自己包裹严实。
“有时候我也会想念在福田院的日子。”小蝶在黑暗中道:“我说的是昭昭姐来了之后的福田院。”
“再也回不去了。”刑昭昭想起在福田院的日子,明明是一年多前的事,却已经久远到不太容易记起。
“现在也挺好。”小雨诚实道,“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只要努力就能得到一切。”
她抱着自己画的图纸、预算和刑昭昭给的三十两银子,单枪匹马的冲到了兴州,很容易的就说服了闲得抠脚的钟离尘。在顾大人的关照下,她们的女子医馆已经开始筹备,年后就能开业,这一切从无到有都是她一点一点画出,然后再一点一点将之变为现实,有时候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
“对,现在就挺好。”小蝶望着黑暗的虚空,绣房里的管事兼技师,这是她曾经做梦也不敢梦的,如今却成了现实。
“明天会更好。”刑昭昭翻身面墙道,”快睡吧。“
“我只说最后一句。”小雨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一,但很快就意识到没有灯,她们根本看不见。
“好,你说。”刑昭昭心知不让她说,自己也休想睡着。
“为什么鲍大人会特意来和咱们吃饭?”
黑暗中,刑昭昭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别人不知道,可她自己感觉得到,鲍大人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望向她。
他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