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苔担心沈逸,决定陪他回县城。
他们刚上马,天空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风雪越来越急,遮掩了来时的路。
夫妻俩刚入城就碰见慕容珏一行人。
“薛大人!”沈逸看见慕容珏身边的右护卫显然十分意外。
薛茂压根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调了还能被人认出来,不得不干咳一声,冲沈逸淡淡点头,“你是......”
沈逸赶忙下马行礼,“下官钊化县县丞沈逸。”
“原来是沈大人,可有事?”
沈逸摇摇头。
薛茂当即摆手,“既然无事沈大人自行去忙吧!”
“是!”沈逸起身。
春杏春草二人正好送客人到了门外,当即给沈逸苏苔行礼,“奴婢拜见老爷,夫人!”
慕容珏几人纷纷诧异地看向沈逸苏苔。
薛茂挑眉问道:“这清风斋是你们家的?”
“严格来说是小女的。”沈逸一本正经地回答,客客气气地问道:“薛大人是要进铺子吗?”
薛茂正要开口,慕容珏干咳一声,他立马改口,“我们就是看看。”
就在这时,阿兰出来了,“小公子,东西都备好了,我家主子请您进去核销数量。”
沈逸看着薛茂,疑惑地眨了眨眼。
薛茂尬笑两声,“我看看.....看看......”
沈逸忙收回视线,和苏苔交换一下眼神,两口子默默进了铺子往后院走。
慕容珏一行人目送他们离去,一时无言。
沈月璋正在吩咐春草春杏搬东西。
慕容珏沉默了片刻,询问道:“你是钊化县县丞的女儿?”
“正是!”沈月璋并未否认,只是有些奇怪,“小公子认识家父?”
慕容珏摇头,指着薛茂,“他认识。”
“原来如此!月璋失礼了。”沈月璋朝薛茂福了福礼,知道薛茂喜欢铺子里的点心,当即让阿兰再去打包点心送给薛茂。
薛茂有些不好意思,“小东家客气了,每次过来都拿你们的点心,我这脸皮再厚也有点兜不住。”
话是这么说,该拿他还是照样拿。
慕容珏等手底下的人清点完东西,和沈月璋改了契书数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今日虽然意外撞见钊化县县丞,不过却误打误撞知道沈月璋的名字和身份,他竟是高兴多过担心。
沈月璋送走慕容珏后,立马去后院见爹娘。
“天这么冷,娘怎么来县城了?我还打算过两日就回村呢!”沈月璋一边说,一边给他们一人倒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
余光瞥到沈逸苏苔大氅下的素衣,她惊得差点打翻汤碗,“爹,娘,谁家出了丧事?”
苏苔伤感地叹了口气,“是李大夫,入秋的时候摔了一跤就病了,本以为养养能好,谁知道这一倒下去没好起来,熬了几个月还是走了,我们俩这几天都在李家帮忙,李大夫今日才刚忙完。”
沈月璋一听,眼眶也红了,她从小到大生病都是李大夫看的,一直把李大夫当成祖父一样敬重。
苏苔安慰道:“李大夫的身后事你爹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你也别难受,我们刚刚进门碰见了薛大人,他是你这铺子的常客?”
“薛大人?”沈月璋一头雾水。
沈逸沉吟道:“就是那个高高大大,披着黑色大氅,腰间佩戴一把大刀的那个人。”
沈月璋恍然大悟,“我知道爹说的是谁了,小公子也说他认识爹,原来他还是个比爹还大的官啊!”
“你都不知道他是谁?”沈逸眉头紧皱。
沈月璋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爹,他就是小公子的护卫之一,我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吗?”
“小公子的护卫?”沈逸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沈月璋却是认真颔首,“没错,那个小公子可是我们铺子的金主,最最最尊贵的客人,他呀,每次过来至少花千两银子,最近还订了一批货,价值好几万两。
光做他一个人的生意都能养活我们铺子所有人,之前防冻疮防皲裂的沐浴皂和药膏就是他要的。”
沈逸越听面色越严峻,连沈月璋都察觉到不对。
苏苔担心地看着他,“有问题?”
沈逸点点头,“璋儿口中的小公子护卫就是驻兵首领薛茂。”
“咳咳咳......”苏苔被口水呛到,万分震惊。
沈逸一边帮她顺背,一边继续说道:“去年知府大人带着驻兵过来,我有幸见了薛茂一面。当时知府对薛茂态度极其恭敬,如今璋儿说薛茂只是那个小公子的护卫,我怀疑那个小公子身份不一般。”
“爹!能让驻兵首领贴身保护,不得是王子皇孙啊!”沈月璋后知后觉,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唐突了贵人。
仔细想了想,貌似每次她和小公子商量买卖都挺愉快的,应该没事,应该没事.....
沈逸没有回答,只严肃提醒道:“你好好叮嘱阿兰她们,没事少来铺子,现在就跟我们回去。”
“哦.....”沈月璋听话,招呼春杏跟她一起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苏苔就调了两个新的婢女到铺子帮忙。
沈逸把她们母女送回府里,又马不停蹄回了县衙。
陆通已经知道李大夫的事,看见沈逸回来,少不得安慰他两句。
沈逸屏退下人,关上房门,凑到陆通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朱一暄把岑明珠带回来了,几个月前岑明珠还难产,虽然保住一条命,但身子彻底坏了,需要一直躺在床上修养,这种情况必定无法远行。”
“嘶!”陆通倒吸一口冷气,“朱一暄是真的无法无天了,竟然敢私自把流放的罪犯带回家!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沈逸摇头,“按兵不动,见机行事,这是朱一暄的把柄,好钢用在刀刃上,要是朱家后面没闹出幺蛾子,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要是朱家压不住再以此为由对朱家下手。”
岑明珠背后还有一个岑英范,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得罪的好。
陆通连连颔首,挑眉看了一眼沈逸,“消息怎么来的?”
他在县城扎根多年,连他都无法探听到朱家的消息,沈逸的手段他实在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