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出身富贵之家的女子哪个没有福气?一个老秃驴说的话竟然也能当真!我看皇上是昏了头了!”岑英范气得青筋暴起。
蒋氏顿了顿,不悦地说道:“沈氏自从嫁给六皇子,已经连生两子,为六皇子开枝散叶,颇受皇上皇后宠爱,连皇子妃都要避其锋芒。”
想到被太后罚抄经书的赵婉仪,蒋氏心情越发抑郁。
岑英范怔了怔,气恼别过头,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什么福气之说,他的明珠间接被沈氏害死的,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当下岑英范就让心腹写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二皇子。
本意是让二皇子替他报仇。
二皇子得知沈甜竟然成了六皇子侧妃,还给老六生了两个儿子,彻底爆发了,“凭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女人,凭什么最后让老六那个残废捡了便宜!可恶!可恶!”
要说他多喜欢沈甜那也没有,只是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沈甜的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原本他是想着等这次风波过后再去一趟永安侯府的,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会逼着永安侯交出沈甜,万万没想到,沈甜已经嫁人,还是六皇子侧妃!
有了岑明珠这事,他是绝对不能再跟有夫之妇有任何瓜葛,否则父皇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赵婉仪带着人刚走到慕容旭院子外面,听到里面的咆哮,脸色黑了一半。
“殿下这又是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天天发火!”
本以为慕容旭回来是给她撑起一片天的,结果她期待的天没撑起来,还要日日看慕容旭脸色过日子。
心情也被暴躁的慕容旭影响。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慕容旭还不如不回来呢!
丫鬟摇摇头,赶忙道:“主子,要不咱先回吧!等殿下消气了再过来。”
赵婉仪顺着坡下,走了一会儿才问道:“岑氏那边怎么样?”
她已经做好跟岑氏斗的准备了,结果那女人进府之后就缩着尾巴做人,上门挑衅的那些侍妾全都无功而返,看着怪没意思的。
丫鬟道:“主子,奴婢让人留意过了,岑氏安分得不像话,别人指桑骂槐说她,她也静静听着,好像完全没有脾气一样。
殿下也奇怪,说殿下不宠她吧,却给她侧妃的份例,要说殿下宠她吧!从她进府到现在,殿下就没进过岑氏的院子,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
赵婉仪看不明白。
不过她也没机会多想,因为二皇子在这个时候又纳了四个侍妾,还是皇后和太傅送来的,理由是替二皇子开枝散叶,差点没把她气死。
赵婉仪意识到她再不生个儿子可能地位不保,赶忙把所有心思放在生孩子上。
皇都形势风云诡异,每日都有新鲜事取代那些旧闻。
朱一暄在岑家养伤一个多月差不多能下地自如行走。
岑礼带着下人过来见他。
“一暄,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我和你岳父的意思是尽早送你返乡,明珠的棺椁我们都准备好了,这两天就走吧。”
岑礼这话像劝说,更多的却是威胁。
其实按照他的意思是斩草除根,杀了朱一暄永绝后患。
但岑英范不同意,因为他不能保证朱一暄是不是留了后手,万一把朱一暄杀了,朱家反扑,再把事情抖落出来,那就完了。
朱一暄暗暗攥紧衣袖下的拳头,抬头冲岑礼拱手作揖,“二叔说得极是,我也想早点回去,待会儿我上街买点东西,明日就出发。”
岑礼走后,朱一暄沉下脸来,眼神阴鸷地盯着门口,一眨不眨。
经过此事,他已经沦为全皇都的笑柄,当官是不可能的,岑英范被贬,没了权势,从武这条路也断了。
机关算尽,到头来竟然是瞎忙一场!实在可笑!
岑府的一切让他窒息。
朱一暄失魂落魄地走出院子,见无人看守,便抬脚往外走。
这皇都的街肆热闹繁华,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小喜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
“小喜!”朱一暄激动地闯入喜记什锦铺。
小喜吓白了脸,“你干什么?”
伙计赶忙上前将朱一暄拦下。
朱一暄叫嚣着,“小喜!我知道是你!你家姑娘在哪里?我要找她!”
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小喜不想事情闹大,给两个伙计一个眼神,二人这才放朱一暄进去。
朱一暄整了整衣袖,沉着脸上前,“小喜,芸芸在哪里?”
“你在质问我?还是在求我?朱大少爷,这里是皇都,我小喜早已恢复良籍,跟你一样!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小喜直视朱一暄,气势丝毫不弱。
朱一暄眯了眯眼,终于发现小喜的不同,嗤笑一声,放缓语气,“小喜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芸芸的下落?”
“不能!”小喜回答得很是干脆,见朱一暄隐隐发怒,当下就乐了,“朱大少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不是娶了新妇,攀了高枝?跟芸芸姐断了关系,怎么?现在后悔了,又想起旧人的好了?
可惜晚了!你朱大少爷能再娶,我们年轻美貌的芸芸姐自然也能再嫁,都过了这么多年,各自安好不行吗?”
朱一暄缓缓闭上双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当年之事确实是我朱家做的不对,芸芸再嫁我无话可说,但康成是我儿子,他必须认祖归宗!”
朱一暄寸步不让。
小喜连连摇头,“朱大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朱家当年对外否认了芸芸母子的存在,芸芸姐带着孩子艰难求生,不吵不闹,如了您的愿,助您娶得如花美眷,攀上高枝。
那时候大家可都默认了朱家的一切跟他们母子没关系。
芸芸姐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的时候你在哪里?孩子需要父亲的时候你在哪里?哦!如今孩子大了,你要来摘果子了?多大的脸啊!”
朱一暄被说得很是难堪,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